一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论何种枪炮都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但是手榴弹却没办法甩过来,在火炮数量还不能大批量装备部队之前,手榴弹这种近身武器,可以说威力还是足够惊人的,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人一起投掷出去的手榴弹,如果同时落在敌人的阵地上,破坏力不亚于一轮炮击,所以,霍啸天是绝对不敢放任洮南兵逾越到近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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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安他们当然也知道这点,所以看到敌人开始发起冲锋,一直没动静的机枪立刻开始咆哮,左右两翼各有五挺轻机枪布置,弹雨倾盆,在洮南兵的队伍里炸开一团团红色粉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子弹贯穿身体,手舞足蹈的抽搐着身躯,随后栽倒不动了。

自卫团两翼突现的火力立刻让洮南兵刚刚组织起来的冲锋队形大乱,不过也随即招来对方重火力的关照。

“哒哒哒哒……”

“嗵……嗵……”

重机枪和迫击炮立刻劈头盖脸的向两翼阵地砸射过去,将地面上的泥土炸的翻飞,自卫团战士们立刻隐蔽在战壕里不再露头,任凭对方的子弹炮弹不要钱一般倾射过来。

“继续冲锋!晌午之前给我拿下江沿阵地。”后方不远处的指挥部所在地,张海鹏恶毒的眼神望着战场,一口碎牙咬的咯咯响,毫无疑问,他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伙儿敌人,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周泰安一支,其中还有让他诅咒不已的叛军霍啸天,望远镜里那片灰军装,除了叛军还能是谁?

做为一个地方行政长官,他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了,万人级别的交战已是若干年前的事儿了,想当年在关里,纵马驰骋,枪林弹雨,他张海鹏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比这更大的场景都亲临其境过,不过今天这场面却让他感觉实在难受,也不知道啥原因?就是觉得肚皮里有一股火气在慢慢膨胀,却无法释放。

周泰安可恨,但是霍啸天那个叛军更可恨,跟着自己吃香喝辣的日子不过,居然被人三言两语说服投靠,调过屁股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暗暗下了决心,今天就算拼光所有人,也要将叛军清剿干净,否则日后传出去,让各界同僚怎么评价自己?这个人丢大发了。

洮南兵的弹药充足,武器也是满编,他们用起来一点不吝啬,火力持续性很猛烈,压制住自卫团两翼后,再次集结冲锋。

迫击炮弹呼啸而至,机枪子弹啾啾的在土地上掀起一溜溜的土幕,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士兵们弯着腰发起第二次冲锋,自卫团的阵地上除了零星的枪声,根本就组织不起来像样的阻击,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五十米……

冲锋的洮南兵们见到再无阻碍,心里踏实多了,腰板直溜起来,脚下的步子迈的更急迫了,冲上去干死他们!这是每个人的心声,战争和打家劫舍没有区别,都是你死我活的买卖,只有赢了,胜了,才会有获得好处的可能,否则一旦失败,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他们输不起,也不准备输,当兵和当胡子都是提着脑袋赌博,只要有口气就不能认输,为了活着,为了以后得好日子,也得拼了。

“好!打的好,就这么干!”督战的张海鹏眼瞅着自己的部队像洪水一样漫上了敌军的阵地,脸上终于看到一丝笑意。

“长官,他们也没有多厉害呀?一个冲锋就瘪茄子了?”身边一名军官摇头晃脑的说着话,拍马屁的意思居多。

“一群乌合之众,能有多厉害?”张海鹏不屑一顾,转头看了看。

“看到远处那座铁桥了没有?那支部队先把它给我攥在手里,我一定重重有赏。那可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可以通行大批人马的通道,不能留给外人。”张海鹏本来想说,哪个部队现在过去把桥给我弄过来,断了敌人的后路。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这有点不现实,不说敌人一定会重兵把守,难以成功。就算不是这样,恐怕部下们也没有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的勇气,毕竟这些部下他还是了解的,大帮哄还行,单独扯出一个来遛遛都他妈完犊子。

前面枪炮声忽然之间大作,战斗又激烈起来,不过从张海鹏目前这个地势望过去,已经不能目睹了,因为越往前,地势越呈缓坡状,他的目光不能拐弯,让卫兵牵过战马,要将指挥所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