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也抱拳还礼,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平日也未曾有过交集,这拜年一说儿从何说起?贺当家的带着人马来的挺突兀,看把我这帮兄弟吓的?”
“恕罪,恕罪!兄弟没别的意思,震三省当家的别误会,之所以多带几个兄弟,还不是路上不太平嘛!出于安全考虑,安全考虑。”贺文元呵呵笑着解释,可是任谁都能品出来,这解释很牵强。
胡子上路还怕啥不太平?难道怕土匪打劫?扯几把蛋呢不是?
“这天寒地冻的,你的年也拜过了,我看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很忙。”周泰安对这伙人没啥好印象,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
“别的啊!大当家的何必这么急?兄弟我受震天王委托,有一件事情想要同您商量,弟兄们远道跋涉也都渴了,我看不如去您厅里讨杯热水,咱们边喝边聊怎么样?”贺文元放低姿态说着。
“呵呵!我的破厅子地方狭小,自己兄弟都没落脚的地方,更装不下这么多人,别上去了,啥话在这说也一样。”
周泰安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对方用意不明,怎么可能让他们上去?显然这个贺文元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他这么说话,一定是有用意的,试探自己的胆量和心智呢这是。
小主,
他们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目的就是威慑,要是换个胆小的当家人,估计不是望风而逃就是点头哈腰的盛情款待,根本不敢正面硬钢。随后这姓贺的软硬兼施,想要登堂入室,如果自己答应了,一样会表现出胆小软弱的性子,让人觉得怂蛋可欺。
还是贺文元身边那个先前说话的喽啰,他一指周泰安,大声喝道:“你这人好歹是一个当家掌舵的,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们震天王的兄弟能和你说话,那都是给你面子,你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是不是想让我们发飙啊?”
“噗嗤!”周泰安听了这厮如此目中无人的话,不怒反笑。他连连摇着头:“震天王的手下也不过如此,我看咱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没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
“啪”的一声,贺文元随手给了那个喽啰一马鞭子,转过头陪着笑脸:“震三省当家的海涵,别和崽子们一般见识,等回去我再管教他,我们大当家交代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听听,这对您和您的绺子都是好事儿,错过这次机会,日后怕是会有后患的。”
周泰安双手背后,仰着面孔平淡的说道:“原来震天王还有如此善意?说说我听听也行。”
贺文元凑进一步,低声说道:“震天王有眼线密报,开春以后官军会对咱们实施清剿,像您这样的小绺子恐怕很难支撑周全,震天王出于江湖道义,愿意提供暂时容身之所,给像您这样的小股绺子躲避兵祸,等风声过去你们再重返故地,就是这么个事儿。”
“先前派人过来相请,您不在寨子里,等过完年再说的话,震天王又怕误事儿,所以这大初一的打发兄弟们挨家挨户,各个山头拜个年,顺带通知一下各位当家的,主意您尽快拿,震天王说了,大青咀子随时欢迎所有人。”
周泰安听了贺文元的话,心里重新对那个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震天王刷新了认知,这个人不简单,自己也不过是刚刚才从国祖的嘴里知道官军清剿胡匪的事情,他居然头好几天就得了信儿,要不是他和奉军有利害关系,就是眼线埋到了国祖他爹的身边。
可是他这么急于招敛小股绺子的意图是什么呢?贺文元嘴里说的江湖道义根本就是放屁,胡子能有多仗义?无利不起早才是他们的本质,周泰安敢打赌,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学雷锋做好事,境界高的离谱的胡子。
如果真有胆小怕事的绺子被他们吓唬住了前去躲避,想来是进的容易出来难啊!俗话说有枪就是草头王,可是有枪也要有人头才行,八成这个震天王玩的就是请君入瓮的把戏,到时候连人带马给你啃个一干二净。
“回去告诉你们的震天王,说我谢谢他的好意了,不过我这人懒得很,坛坛罐罐的折腾嫌累的慌,所以还不想挪窝子,至于官兵的事儿嘛!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说一步吧!慢走不送。”周泰安说完扭头就向卡车走去,他得了这么个大玩具,正准备好好收拾一番,哪有心情搭理贺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