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雨琳听罢,继而苦笑:“呵呵,是啊,根本没人会信。至亲都不信,他们眼里只有利益,这个皇宫真是假透了。”
“皇姐今日来,是有感而发?”越云开浅啜了一口茶。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中毒了。”越雨琳认真道。
“然后呢。”越云开声线不变,平静的吓人。
越雨琳拿出一个锦盒,将其推至他面前:“这里是解毒丹。可解百毒。是我以后的嫁妆之一,我看你现在都还没被毒死,想必你所中的毒性不大,这个应该能用。”
越雨琳大概已经猜到了他中了什么毒,毕竟宫里的腌臜手段,她见多了。
“皇姐,你还真的是来关怀我的。”越云开的话里话外,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声音,还带着些极浅阴阳怪气。
“不管你信不信。自那年,我被禁足后,我才知道,这宫中的血脉,都是笑话,假的让我作呕。这么多年了,我依旧觉得恶心。而你和你的猫,倒是最真实的存在了。”越雨琳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仿佛说着就已经觉得恶心了。
“我后来才想明白,你当年把自己弄的血淋淋的快死了。只是为了让我也付出代价。啧,为了一只猫这样,看起来真是脑子和心里都有什么大病一样。但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越想越觉得真实。”越雨琳直言不讳,她看透了这宫中的虚伪和利益。
“所以,你今天想救我?”越云开觉得自己这个礼佛了好些年的皇姐,也多少有点意思。
“救你?我倒也不至于,如此顾及亲情。”越雨琳笑道。
“那?”越云开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个盒子。
“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我此生至此,只欠两件事。一是当年伤了你的猫,二是欠天下奉养皇室的百姓。”越雨琳坦然道,又将药向越云开处推了推,“你吃了它,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越云开看着她,她眼中的认真不似作假。她的生母柔贵妃,的确从那年开始便对她多有怨言了,她的皇兄听说最近算计上她的婚嫁了。
越云开低头,但是这些,与他无关。
他将锦盒推了回去:“我非阿月,不会擅自替她抹平什么。你依旧欠她的。”
“哪怕你越拖,解毒越痛苦?”越雨琳玩味试探。
“是的。哪怕如此。”
越雨琳微愣,继而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满皇宫的真性情,尽在你上贤殿了。”
少女笑着流出了眼泪,这般的真心,是她毕生都不会拥有的东西了。
她也不扭捏造作,毕竟越云开眼底的坚守,她也不瞎:“好,那便当我,还欠着你们吧。那只漂亮的猫猫叫阿月呀,这颗药,送给阿月了。”
说罢便站了起来:“皇弟,你可得好好活着。”
越云开也不站起来,只是笑道:“借皇姐吉言。”
走出上贤殿的越雨琳回头看见紧闭的殿门,低声:“那就继续欠着吧。”
又转头看向前路,看着飘扬的大雪:“除了这里,满宫都是笑话。好笑至极。”
一滴泪落于雪地,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