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面对超出己方三倍有余的敌人，他都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可此刻，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然不似往日泰然自若的模样。

李石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微微挑眉，“听将军的呼吸声略微紊乱，莫不是也受了内伤？”

“再胡言乱语，小心真成了瞎子。”他的语气听起来并无波澜。

“……”

李石正见好就收，哪还敢再挑衅大将军的威严，赶忙规规矩矩地继续涂药。

虽说蒙眼诊病对磨炼医术的确大有裨益，但他可还盼着与心中所念之人重逢。

时隔三年，他已然学到了一身本领，他满心期许着再见之时，能从对方眼中瞧出惊艳与欢喜，若是瞎了，那可就只剩惊吓了。

待将少女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肖谨行摸索着帮她穿好衣物，与李石正同时摘下黑布时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又各自若无其事地忙碌起来。

楠楠在后堂屋内咳嗦得不停，李石正为其听诊之后，写了两张极长的单子交给肖谨行。

一个是药方，一个是账单，一共收取白银三百两。

肖谨行攥着那账单，看向他，“实与名副？财以道生？我看你是趁火打劫！土匪行径！”

李石正和善地笑道：“全赖将军非要在下蒙着眼睛，这一不小心用了一条金银线给姑娘缝合，这金银线的制作极为繁琐，实在不易，虽说贵了点也有情可原。”

“还有那小姑娘的咳疾也是颇为棘手，今日又吸入浓烟以致加重，寻常药材难以维系，需得从晋安总铺调取冬虫草为其续命。这虫草也是极为珍贵之物，一两虫草一两黄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还是看在将军为国为民的份上，在下都没有收诊金，不过将军若实在觉得贵，我们济民堂也不会强做买卖的。”

不愧是个商人，谈起钱来头头是道，话说得圆满漂亮，让人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