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外面喧嚷之声尚未停息,殷茵裹着暖融融的披风走到窗口,看见肖谨行指挥着焰烽卫,有条不紊地对被俘山匪、受伤人员及物资钱财进行统计清点。
寨中被虏来做苦工的平民皆已四散逃走,演武场上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被俘的山匪们则垂头丧气地被押解在一边,眼中的凶悍早已被失败的颓丧所取代。
殷茵没想到,肖谨行麾下的焰烽卫如此勇猛,她与宋檀制定的计划甚至没派上用场,这不足八十人的焰烽卫个个如出山猛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人数是他们四倍不止的鹰嘴寨攻下,其势锐不可当。
有这样一支精锐难怪东蜀日渐强盛,输给他们,西岭该心服口服才是。
忙碌间隙,肖谨行察觉到后方投来的灼灼目光始终跟随,他微微侧首,视线交汇的瞬间窗口的少女突然挺直腰板,手臂钻出披风用力朝他晃了晃。
但似乎牵扯到了伤处,又飞快缩了回去,最后只留下一只攥成拳的白皙小手,在胸前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幅度地左右摆动。
被这一幕触动,肖谨行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凝眉收笑,朝她略微点头后移开了目光。
殷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心头一喜,果然没有白冒的风险。但对方心墙筑得太高,想要冰释前嫌,一点苦肉计还远远不够。
正在这时,殷茵瞧见一名身穿黑色劲装,身材瘦小的焰烽卫疾风般地穿过演武场,朝肖谨行奔去,他脚步轻盈又极为迅速,应该是一名斥候。
斥候附耳低语几句,又迅速撤退。
肖谨行立即招来几名亲卫交谈,其中有个叫姚武的侍卫突然扭头朝她看来,眼神颇有些狠厉的样子,殷茵愣了一下,猜测定是有事发生了,还是与她有关?
很快,肖谨行下令整装出发。使团士兵清点好货物,殷茵与受伤的人员都上了马车,焰烽卫押解匪众与金银之物随行在后,队伍浩浩荡荡地下山。
然而,刚下山没走出十里,四周突然尘烟四起,西岭边防军如潮水般涌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殷茵撩起车帘,就见一名身穿银白铠甲的中年人从一匹高头大马上跃下,缓缓调转枪头指向为首的肖谨行,距离太远,他们说了些什么听不清,但见焰烽卫各个蓄势待发的样子,可见是来者不善。
“这些是什么什么人?穿着西岭兵服为何围住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