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的顾清莹,谢明月心酸地握住她的手,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时,险些又落下泪来。
如果可以,真想立刻就将母亲接出这个可怕的牢笼。
她又亲自为顾清莹擦了擦脸,看到头顶发旋上那早已被疤痕覆盖的胎记,谢明月明白,这辈子唯有母亲醒来,才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了。
戚缙山一直在身后等着她,见她情难自抑,这才上前一步将她拉开。
“来日方长,夫人,等岳母醒来,我们立刻将她接出来。”
几人走出院子,正准备撤,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明月悚然一惊。
大半夜的,谢家还有人不睡?
戚缙山带的人手迅速撤离到房顶上,只留暗桩侍女守在院内。
院门开了,一伙气势汹汹的人撞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史韩玥与谢立铭。
“儿子别怕,你做了噩梦,娘给你出气!”
史韩玥目光巡视了一圈春意堂,惫懒的下人们听到动静,才拖拖拉拉地从后面的屋子走出。
她十分满意这种情形,身旁的婆子仰着头高声道:“继续休息吧,少爷和夫人前来看望谢氏,不用你们伺候。”
下人们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转身回了屋子。
谢明月在房檐上看着,闭了闭眼,克制住心底的杀意。
看史韩玥这鸠占鹊巢的样子,她的母亲还是谢家上了族谱的正妻,却在府中公然沦为了“谢氏”!
“儿子,你跟娘过来。”
史韩玥带着谢立铭走进屋内,见点着烛火,于是狠狠骂道:“给这活死人点灯做什么?灯油不要钱吗?”
暗桩侍女低头:“史姑娘,夫人房中一向点着灯。”
“你叫我什么?”史韩玥听见她的称呼,脸一把拉下来,“这里是谢府,没有外人,你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早在谢立铭改姓谢后,这府中下人就自发地开始称呼她为夫人,谁都知道,如今府内说话算数的人已变,顾清莹当家做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您是老夫人的娘家姑娘,亦未婚嫁,奴婢称您姑娘,不是正适合不过吗?”
暗桩侍女硬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