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瀚原本还因蒋老爷的傲慢,而感到被冒犯了。
可蒋老爷接下来的话,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手中提着的茶壶,瞬间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太过复杂无措,再难理清。
他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与不安,“舅父,开玩笑的吧?这样的玩笑话以后切莫再说,一点儿都不好笑。”
蒋老爷却一脸严肃,看不出半分说假话的迹象,“瀚哥儿,兹事体大,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裴恩瀚看似不经意的拂过衣袖上侵染的水渍,他半晌才问出心中疑惑,“叔父当年为何要一念之仁?”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裴恩瀚已经将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千刀万剐了!
蒋老爷眼神中闪过复杂,手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陛下登基第二年,娘娘曾携二皇子回母族省亲……”
‘啪’!
裴恩瀚手中捏紧的茶杯,再一次摔碎。
蒋老爷再也顶不住裴恩瀚那吃人的眼神,直接跪趴在了地上,后背密密麻麻布满的冷汗,仿佛一根根刺入骨髓的尖针,提醒着他‘伴君如伴虎’这句至理名言!
“殿下,我有罪!”
裴恩瀚起身,抽出旁边架子上挂着的佩剑,剑尖直指蒋老爷的脖颈之间,“你的确有罪!”
“妖言惑众之罪!”
“混淆皇嗣之罪!”
“陷先皇后于不义之罪!”
“罪罪当诛!”
蒋老爷感觉脖颈处,传来了一丝细微的疼痛,随即便被裴恩瀚扔掉佩剑的动作,震得不敢有一丝怠慢。
他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抬头望向裴恩瀚,脸上早已被悔恨之泪布满。
裴恩瀚厌烦的看着这个往日里,他要上赶着讨好的低贱商人,嘴角溢出嗜血的笑容。
“怎么,舅父也怕了,后悔了?后悔当年的一念之仁?”
他一只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踩在了蒋老爷撑在地上的一只手掌上,仿佛还听见了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