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哎!”
谢锦珠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自己还没来得及伸手揉鼻子,门板后就传出牧恩闷闷的声音:“雪这么大,你不该来的。”
他在屋里生了炭盆都觉得很冷,浑身的骨头缝都仿佛在透风。
谢锦珠一直都在外边,不管穿得多厚实,肯定也都不管用。
谢锦珠随手抓了几块木板垫着坐下,呼出一口气说:“我不来你吃什么?”
“再说了,我都说过会来看你的,总不能哄你吧?”
牧恩低头看着不远处几乎没动的包子,下意识环抱住自己膝盖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手腕上逐渐狰狞的脓疮。
发现自己也染病的速度,远比牧恩想象中的更快。
谢锦珠把东西送到没多久,他之前吃下去的就都忍不住吐了。
他根本就吃不下。
门外的谢锦珠一无所知,还在用轻松的语调说:“总之呢,有姐姐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个碗刷,不会让你饿着的。”
“之前给你送的够吃吗?我这次特意给你多带了点儿。”
牧恩把头埋进膝盖,在剧烈无声的粗喘后哑声说:“够吃。”
“不过药好苦。”
谢锦珠被逗乐了:“那咋整?我回去给你找点儿甜嘴的糖?”
牧恩挤出个笑:“好。”
“我想吃糖。”
谢锦珠拍拍手站起来,又好气又好笑:“成,我给你带。”
“你现在感觉咋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谢锦珠正色说:“特别是你抓过我大堂哥的手上,还有脖子和……”
“没有。”
牧恩死死地咬着牙,发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从屋内被反锁的门板,一字一顿:“我感觉挺好的,就是自己一个人有点无趣。”
“等再住两天我就出去帮你的忙。”
谢锦珠一听有些狐疑,不过下意识往幸运光环的身上靠。
牧恩在原书中可是屠天戮地的大反派,命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
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异样,那应该是虚惊一场?
谢锦珠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心口,话声中带了笑意:“外头乱糟糟的,你急着出来做什么?”
“姐姐就在你隔壁的屋守着你,别慌。”
她在外头一通乱窜,根本不敢进家门。
索性就在老屋陪着牧恩,也免得夜间会有状况。
牧恩又不开心似的嘟囔了几句,如愿以偿挨了谢锦珠嫌弃的数落,总算是安分地闭上了嘴。
听到隔壁的屋门被重重关上,牧恩知道这是谢锦珠故意发出来让自己安心的动静,嘴角的笑一丝丝凝在了面皮上。
就在他逐渐溃烂的手腕上,一截细小的红绳早已磨得褪了色,此时深深勒入破损的皮肉里,就像是……
小时候不听话时,被姐姐抓着回家的感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