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顾以辰竟然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白宥临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明显起来。他再次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用一种冷冰冰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警告道:“朕乃金口玉言,所说之话便如同已经泼出的水一般,绝无收回之理。若是你执意要如此袒护于她,那么稍后所有应加诸于她身的责罚,都将会成倍地累加起来。”
白宥临贵为一国之君,其地位尊崇无比,平日里说一不二,言出法随,从来都是一诺千金、驷马难追之人。
听闻此言,顾以辰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像是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掌心已满是汗水。尽管内心早已慌乱不堪,但他深知此时此刻绝不能退缩,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撑起沉重的身子。
随后,顾以辰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然后如捣蒜般不停地叩头求饶。他的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不一会儿便已红肿起来。然而,他全然不顾这些,只是一味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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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顾以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旁的苏寒鸢。只见苏寒鸢那娇小而单薄的身躯正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脆弱易碎。她身后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红,渐渐地渗透开来,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那片血迹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妖冶而又凄美,让人看了心生怜悯。而苏寒鸢那张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容此刻也因为剧痛而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她紧咬下唇,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
望着眼前这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惨状,顾以辰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了一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楚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整个心房。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寒鸢那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躯,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和怜惜之情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直接抵达苏寒鸢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此时此刻,在顾以辰的心中,受伤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苏寒鸢,而是他自己。
伴随着那沉重无比的板子一次又一次无情地砸落在苏寒鸢单薄瘦弱的身体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每一下重击都犹如一把锋利的斧头,狠狠地砍向她的骨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彻底击碎。
剧烈的疼痛宛如凶猛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浪高过一浪地猛烈冲击着苏寒鸢那原本就已经十分脆弱的大脑神经。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黑暗逐渐吞噬着她的视线。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在她口中迅速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口腔。
原来,由于实在难以承受这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折磨,苏寒鸢竟然不知不觉间咬紧了牙关,甚至不惜咬碎了自己的嘴唇。一丝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然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宥临对于顾以辰的苦苦求情却是充耳不闻。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再次踏入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顾以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宥临离去的背影。他心急如焚地转过头来,望向身旁始终无动于衷的白瑾川,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极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朝着白瑾川怒声吼道:“白瑾川!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她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吗?看到她受苦受难,你心里就那么痛快、那么开心吗?”
面对顾以辰的质问和责骂,白瑾川依旧沉默不语。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正犹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痛一般,痛苦不堪。那种揪心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他深知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如果能再快一些……如果能早一点赶到这里……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但他却浑然不觉,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稍缓解一下他内心深处那无尽的痛楚,让他能够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