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犹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直冲着白瑾川的面门扑去。他不禁眉头紧皱,强忍着不适睁开双眼,定睛向屋内望去。只见原本应该笔直站立、负责看守的那两名侍卫此刻竟毫无生气地横七竖八倒卧在地,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视线稍稍下移,便能看到满地都是那一片片破碎不堪的玻璃残渣,它们在从窗口透入的稀薄月光映照之下,闪烁着点点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黯淡的星辰。与此同时,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尚未完全消散的诡异药粉气息,那股味道若有若无地盘旋在空气中,似乎正在无声地向人们述说着方才在这里所发生过的惊心动魄一幕。
只见宋榷脚下生风,步履匆匆地快步走上前去。待来到近前时,他先是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才缓缓地蹲下身子,仿佛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什么似的。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指,那根手指就如同风中摇曳的花蕊一般轻柔,一点点地朝着那两个人的鼻尖处探去。当指尖终于快要触碰到对方肌肤的时候,宋榷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变得缓慢而沉重起来。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榷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两人微弱的气息流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面对着不远处一脸凝重的白瑾川,宋榷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并朗声禀报道:“启禀殿下,经过属下仔细探查,可以确定应当是王妃事先在周围悄悄撒下了这些药粉。而后,王妃又以极其精准的手法点住了这二人的穴位。万幸的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虽然暂时失去意识,但生命体征平稳,并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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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宋榷的禀报,白瑾川面沉似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知晓此事。然而,白瑾川的嘴角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与此同时,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些手段……可都是当初我亲手、一字一句地传授给她的啊!那时只想着若有朝一日她不幸遇到危险,也好凭借这些本事保得自身周全。怎料想得到,如今竟会被她用在了我的人身上……”念及此处,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之感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白瑾川整颗心房。
不过,转而一想,白瑾川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这丫头学得倒是挺快、挺精的嘛!”如此一来,他原本有些郁闷的心绪才稍稍得到些许宽慰。紧接着,他剑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追问道:“近日可有何人前来探访过此地?”因为在他看来,以苏寒鸢那般单纯想要逃离的心思,如果仅仅只是凭借自身之力,恐怕早就付诸行动了,断然不至于拖延到今日。所以,他推测定然是有人暗中前来与她交谈,才导致了眼下这般局面的发生。
“有人看到太子殿下来过一趟。”听闻此言,白瑾川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涌起惊涛骇浪般的变化,只见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
“皇兄?”白瑾川嘴唇轻动,低声呢喃着这个称呼,仿佛那两个字蕴含着无尽的谜团与疑虑。他紧皱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和不解。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地淹没了他的心房。
白瑾川对于皇兄的性格可谓了如指掌。如果真的是白穆川曾经涉足此地,那么十有八九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每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安和忧虑。
尤其当他的思绪飘向苏寒鸢的时候,那种担忧瞬间变得无比强烈。要知道,苏寒鸢向来性情刚烈、果敢坚毅。若是前来之人当真就是白穆川,按照她的个性,很有可能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径直入宫去寻找白宥临。一想到这里,白瑾川的心猛地一紧,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死死捏住一样,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白瑾川猛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此刻的他心急如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苏寒鸢进宫之前将其拦下!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一旦苏寒鸢踏入宫门,将会引发怎样难以预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