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回家,她离家出走之前曾用绝食的方法企图换回爹娘对她的怜爱,想借此让爹娘松口不要将她送进宫去,可直到她晕倒昏厥,她爹娘都未曾心软过;她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爹娘在她这里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可能让她这个到嘴的鸭子飞了,爹娘早晚会找到这里,她不能害了白将军。
正当白粥一筹莫展之际,无声的营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嘈杂。
白粥看了眼依旧在熟睡的白岳轩,刚准备从小营帐中探头出去,白清杨一张大掌将白粥推回了营帐之中。
白清杨低声告诫着白粥。
“别出来。”
被推进营帐中的白粥听见了白清杨脚步离开的声音,她来到白岳轩床前,神情一直紧绷着防止贼人冲进营帐伤到白岳轩。
白清杨出面后,嘈杂之声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人低声交谈的声音,随着话语声越来越大,白粥判断着白清杨可能带人来到了白清杨的主营帐前。
在小营帐中的白粥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可她在一句话语声落时,立刻抬头望向了主营帐的方向。
白粥双手将嘴紧紧捂住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她爹的声音。
白粥一边捂着嘴流泪一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合上双眼毫无醒来迹象的白岳轩,她多么期望此刻白岳轩能够醒来带着她远离这里远走高飞。
大抵命运一旦对某人残忍过,它便不会在意残忍的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极慢地流逝,白粥眼里的火光也渐渐熄灭。
再没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白粥用平静而苦涩的眼神望了白岳轩最后一眼,右手伸进怀里摸了摸藏在她身上好几日的宣纸,毅然决然撩开小营帐的帘子,走向了与夜色融为一体、专属于她的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