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我抱着一摞电子教案冲进诊所。我刚在新技术培训会上晕倒,智能手环还在报警心跳过速。我的手指紧紧攥着教案,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它们要吃掉的不是粉笔灰,"我指着教案上的AI图标,声音颤抖,"是三十年来批改过的每一个叹号。"陈淑芬给我披上教堂义卖的羊毛披肩,领口别着枚青铜铃铛。铃铛随着我的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诊室突然断电,月光透过教堂玫瑰窗洒进来。陈淑芬点亮香薰蜡烛,将星图仪推到我面前:"帮我找找猎户座腰带?我孙子总说这是古代教师的戒尺。"
我的手指划过黄铜星轨,突然发现三连星的位置与我最得意的三个学生毕业照重合。当烛光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时,我听见自己说:"或许……可以开个手写书信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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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墨香与二维码
开春的教工宿舍楼下,陈淑芬看见公告栏贴着淡绿海报:「见字如晤——毛笔书信研习班」。海报角印着水墨风的二维码,扫码能听见我朗诵《与朱元思书》的音频。
广场舞阿姨们举着蚕茧书签当扇子,周阿姨的红绸衫上别着钢笔胸针:"李老师说这叫'科技与传统的量子纠缠'!"
诊所里,陈淑芬泡着我送的新茶。茶叶筒上贴着手写标签,扫描却跳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我正在乡间教室教孩子用竹枝笔描红,窗外是1988年的星空。
教堂晚钟响起时,陈淑芬在治疗笔记上抄录罗杰斯的话:"当一个人不再是工具,而是成为他自己选择的模样,最动人的教育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