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乘风馆门口,柳喜喜就听到了柳喜安的哭泣声,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生怕那个小不点看出端倪,赶忙擦去眼泪,清了清嗓子,这才迈步走了进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让我看看是哪个调皮鬼在哭。”
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魔法,柳喜安听到柳喜喜的声音竟就止了泪,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找,直到看到柳喜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才破涕为笑。鸣秋诊过脉后,对柳喜喜说道,“王爷,地弹并无大碍,只是长时间哭泣,有些气短罢了,不用担心。”
柳喜喜颔首表示明白,然后从乳母手中接过柳喜安,一面感谢乳母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她嗅着柳喜安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孩子是她历经十月怀胎的艰辛才生下的,他们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她的任何喜怒哀乐,柳喜安都能敏锐地感知到。
“对不起,地弹,是娘疏忽了。”柳喜喜将头深埋在柳喜安的身上,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努力克制着眼中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笑道,“趁着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她抱着孩子走在前面,鸣秋、砚书、惜画还有乳母则紧紧地跟在后面。然而,没走多远,头疼就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柳喜喜慌忙择了处地方坐下,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摔倒,伤到孩子,于是将柳喜安交给乳母。鸣秋赶忙上前为她把脉,然而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
鸣秋松了口气,问道,“王爷,头疼还是很严重吗?可有其他的不适?”
“没了。”柳喜喜的目光始终落在柳喜安身上,轻声说道,“鸣秋,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王爷,你恢复了些记忆?”鸣秋又惊又喜。
柳喜喜微微点头,“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并不完整。如果我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忘却了现在的事情,你们春夏秋冬,还有琴棋书画,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姜谙和地弹。”
她将最后一句的我字咬很极重,头疼再次袭来,她无力地垂着头,敲打着脑袋,鸣秋见状,急忙上前施针。
柳喜喜觉得头疼稍有缓解,想着再走走,忽然,一双脚闯入了她的视线。她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姜谙在化雪的搀扶下,伫立在她面前。
他面色苍白,人亦是瘦如纸片,仿佛风刮便倒。
柳喜喜愣在原地,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喜喜……”姜谙轻轻唤了一声。
柳喜喜机械地抬起手,捶打着发疼的脑袋,耳中嗡嗡作响。茂盛的草地中,她被一只手牵着奔跑,眼前的人在烈日下模糊得如同幻影。那人手中持着长剑,剑身沾满鲜血,挡住了飞来的利箭。
“王爷……你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柳喜喜无意识地跟着说道,瘫软在鸣秋的怀里,此时,她的头部被鸣秋扎入了几根银针。
“快将王爷扶回去。”鸣秋急忙喊道,几名侍卫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回去。
鸣秋注意到姜谙的目光紧随着柳喜喜,放慢了脚步,安慰道,“王爷无事,王妃不必担心。”
姜谙仍是担忧,“她的样子哪里像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