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村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每日都有不同的流言蜚语涌出,昨日还说是诅咒杀人,今日就变成了报复杀人,各种离奇的说法让魏府尹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他苦思冥想如何向京中上奏此事,每日还要承受柳喜喜的压力,只盼着下一任府尹能早日到任,自己好能撒手不管,安享晚年。
柳喜喜从通州府衙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往陆家村探望伤者。闻夏也紧随其后,忙前忙后,该出钱时绝不吝啬,该出力时也毫不含糊。
知春那边则紧紧盯着苏礼榕两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柳喜喜心想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被抓的五人,经过严刑拷打,终于供出了阿隐和邓图迅等四人。邓图迅已被缉拿归案,通州府衙根据每个人的口供,对外发出了通缉令。进出的城门口也增加了守卫,大家对着那蒙面的通缉画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然而,对于谁是阿隐,阿隐究竟是谁,依旧毫无头绪。
祝长乐两日未归,第三日,他终于回来了,却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手中紧紧抱着一个盒子。那盒子古朴无华,没有任何花纹,有些地方甚至还长了些青苔。
因他的失踪,化雪心急如焚四处寻找了三日。突然见到祝长乐自己回来了,她激动得一把抱住祝长乐,哭道,“下次不许再偷偷离开了,你可把我急死了。”
祝长乐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怔住了,柳喜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的模样似乎遭遇了一些状况,她也不急于追问,静静地等待着化雪哭够,松开了祝长乐,然后请祝长乐上座。
“我找到证据了!”祝长乐开口的第一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喜喜急忙问道:“什么证据?”
祝长乐道,“我去了府衙,探望过哥哥们,他们的模样我都记得,想当初在肖家庄时,他们个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可如今,他们却变得如魔鬼一般狰狞可怕。我实在无法想象,倘若哥哥尚在人世,是否也会变成那副模样?王爷,务必要将阿隐绳之以法,绝不能再让他为非作歹了。”
他递上手中的盒子,娓娓道来,“这里面装的,是每一个人与阿隐所签的契约,上面有阿隐的字迹和指印。是我某夜闲来无事出门时,偶然撞见阿隐掩藏的,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对他深信不疑,从未想过要窥探其中的秘密。只恨我自己不够细心,若是能早些偷瞄一眼,劝哥哥早日脱身,或许哥哥就不会命丧黄泉了。”
祝长乐的眼泪哗哗,那个盒子就藏在肖家庄附近的一个山洞中,他寻思着这段时间柳喜喜对人严加看管,那东西兴许还在。他一路走过去,费了些时间,身子本就孱弱的他,还遭遇了不怀好意的恶徒。好在他轻功了得,又有每日勤加练习的祝氏双刀傍身,逃跑之用绰绰有余。
柳喜喜慎重地接过祝长乐手中的盒子,轻轻打开,逐一翻看,厚厚的一摞契约,少说也有七八十张之多,由新至旧,每一张的落款处,都赫然写着相同的“阿隐”二字。然而,当翻到最后一张时,却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落款,上面仅仅只有一个字——“风”。
与“风”签订契约的,正是邓图迅。
柳喜喜兴奋地道,“长乐,你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些东西,足以让蔺靖风罪责难逃,百口莫辩。”
她将契约放回盒子,转头对闻夏说,“我们这就去找莫太守,将蔺清风捉拿归案。”
闻夏道,“王爷,莫、蔺、苏、萧四家盘根错节,牵连甚广,我们理应先去找邓图迅核实。那邓图迅虽拒不招供,缕缕离间,却仍坚信蔺靖风不会为了活命而舍弃他们,正是因为蔺家在通州地位显赫,如今我们手握证据,由不得他不信。拿了邓图迅的证词,即便莫太守有心为四族利益,企图协助蔺靖风逃脱,也绝非易事。”
柳喜喜颔首道,“闻夏,还是你考虑周全。蔺靖风筹谋多年,期间残害了众多无辜性命,受益人又岂止他一人?走,我们速去通州府衙。”
两人正欲离去,化雪和祝长乐欲跟随其后,却被柳喜喜阻拦道,“我们不是去玩,你们二人且安心待在王府,尤其是化雪,你身为四护卫之一,王府的安全你责无旁贷,务必留守王府看好家。”
化雪撅起小嘴,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柳喜喜又看向祝长乐,“我定会让蔺靖风罪责难逃,令他为你哥哥,还有其他无辜之人忏悔。”
祝长乐道,“王爷,你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定要言出必行啊。”
“若有了证据,还让他逃之夭夭,那便是我无能。”柳喜喜轻笑一声,轻轻擦拭掉祝长乐脸上的泪痕,“快去梳洗一番,静候我的佳音吧。”
柳喜喜和闻夏马不停蹄地赶到通州府衙的刑房,静候狱吏将人押上刑架。
短短数日,邓图迅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但他看向柳喜喜的眼神依旧锐利凶狠,柳喜喜却也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地点了一壶茶,与闻夏对坐品茗,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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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予爱茶人。这通州的茶当真不错,汤色清澈明亮,口感醇厚绵柔,清甜香气四溢,回甘悠长持久。”柳喜喜细细品味着茶香,对于终日忙碌,以咖啡提神的她而言,此番品茶实乃难得的享受。
闻夏道,“王爷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