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全力以赴!”苏礼杭手持字报,毫不犹豫,将其卷起后,向堂倌讨要了一根绳索,紧紧系住。
柳喜喜瞧他这行径,心中万分不解,但不作过多思量,与姜谙继续印刷字报,由于墨刷小巧玲珑,印刷起来较慢,柳喜喜便思考着如何改进。
她曾因工作之需涉足印刷车间,那些错综复杂的机器宛如天堑,绝非她所能复制。好在工作原理她略知一二,只需想出一个解决刷墨问题的良策,便能大幅提高效率。
苏礼杭移步至一旁,柳喜喜见他目光炯然,笑问,“可想要试试?”
苏礼杭微微一怔,指着自己,道,“我可以吗?”
柳喜喜道,“有何不可?你这双手写方挖药抓药的,历经诸多辛劳,岂会惧怕这小小的墨版?”
言罢,她从姜谙手中接过墨刷,递与苏礼杭,示意姜谙暂且坐下歇息。
苏礼杭接过墨刷,柳喜喜便一步一步地教,待一张字报从手底诞生,苏礼杭惊叹于这神奇的印刷之术,又接连尝试了几张。
柳喜喜坐在姜谙身旁,为他斟了杯茶,口中对苏礼杭赞不绝口,把苏礼杭夸得更加起劲了,看着一张张字报自手底生出。
苏礼杭感慨道,“闲王难道不怕我窃取这技法?”
柳喜喜轻抿香茶,莞尔一笑,道,“何惧之有?技法传世,方得其用,藏着掖着,有弊无利。”
她全然不以为意,学了去才更好唯有当书籍不再珍贵如金,书院不再高不可攀,底层百姓才不会对读书望而却步。
苏礼杭听此一言,对柳喜喜有了全新的认知,此前他总是被她冷嘲热讽,又有下药一事,自然对她毫无好感,只当她是个骄奢淫逸,放荡不羁的龌龊之徒,直至她处理卫荀之事,虽说不近人情,但却干脆利落,了却了卫荀的相思之苦,没有拖泥带水,令其狼狈不堪,更没有让两个男子因她身陷囹圄,此等行径,实非寻常女子所能及。
何况她收粮减租稳定米价,又兴办书院,有别于他此前接触过的众多贵胄,真真使他从心底敬佩。
体验得差不多了,苏礼杭向柳喜喜和姜拱手作揖,“今日受益匪浅,胜读十年书,这告示定当发放到需求的百姓手中。”
柳喜喜轻抿了口茶,见他转身要走,似笑非笑地问道,“苏家小公子,你来四宝斋难道就只为了恭维我,偷学这印刷术?”
苏礼杭哭笑不得,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到底是怎么叫卫荀情根深种,又是如何使闲王妃姜谙愿意彩凤随鸦。
“承王爷提醒,我是来买墨的。”苏礼杭说罢,向堂倌要了一款墨,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