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秋宿醉了一晚。
谢烙难得没打扰她,顶多进来送个酒,再次进来时,酒吧已经安静了,卫生收拾完,员工也下班了。
只剩下他们。
漆黑空旷的空间,在深更半夜下,诡谲极了。
包厢门一开,浓重的烟味和酒味扑面而来,直接往谢烙鼻子里钻,把他呛得皱紧了眉,捂着鼻子控制不住地咳嗽。
乐知秋在迷雾中抬起头,黑暗下看不清她的脸,但声音已然能听出她此刻的模样。
“谁让你进来了?”醉态般的声音很是慵懒。
谢烙缓了缓,打开门让里面颓废的味道散去,径直往里走。
屋里没开灯,黑极了,谢烙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乐知秋的方向,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送你回家。”他轻轻地说。
“家?哪个家?我没有家。”乐知秋自嘲一笑,“曾经的家已经没了,变成了别人一家三口温馨的家。”
她清醒又醉得厉害。
“他们踩着别人的生命,过着财富自由的生活。为什么没有人惩罚他们,为什么要惩罚无辜的人。”乐知秋哽咽道,“公平吗?”
谢烙听不得她这样的话,心脏仿佛被绞了起来,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呼吸变得微弱。
他蹲下身,握住她不断掐红的手,指尖上有一块烧红,看上去就很疼。他轻轻去触碰,嗓子哑得紧:“疼吗?”
“疼,很疼。”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心疼的难以呼吸。
“我给你吹吹。”说完,他低头,手指轻轻握着她的手,嘴唇在指尖几米外停下,缓缓地吹出热气,来给她缓解疼痛。
她的手很凉,凉到怎么都捂不热。
乐知秋安静了,看着他的动作,感受他的温度,疼痛缓解了不少,还有心里的难受。
“谢烙,你抱抱我。”跟上次一样的话,但这次她叫了他的名字,证明她没有不清醒。
上次是问句,这次是肯定句。
谢烙愣了半晌,抬头看她,乐知秋的身子已经往前倾了,两人挨得很近,他张开手就能抱住她。
她也做出一副等着被抱的样子。
像是借着酒劲,放纵一次。
谢烙眉头一跳,眼里从暗变亮,只因为她一句话。他张开手,搂着腰身,把她抱在怀里。
周围本就安静的环境,此刻更安静了。
唯有跳个不停的心脏。
乐知秋这次没躲在他怀里哭,而是很安静,就只是讨一个安慰的抱抱。
两人无话,不知维持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