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在乎。” 我承认,“但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
我停了下来,微微皱眉,把话咽了回去。没必要问她,我知道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就是那种回顾自己做过的一切,然后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多后悔的感觉。就是这样。”
“啊。” 佩内洛普几乎是轻声呢喃,“那种感觉。”
“可我没法让自己后悔,因为我不知道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办法。” 我叹着气,“反而这让我感觉…… 我不知道。大概是蠢吧?就好像换个人处在我的位置,就能回顾我的人生,找出我搞砸的所有地方,而我却蠢得根本看不出来。但感觉我的错都出在与人相处上,可我就是搞不懂人。哪怕我窥探他们的灵魂也没用。每次我想让他们做一件事,他们最后却偏要做另一件。每次我想让他们明白一件事,他们却偏要固执己见。就是…… 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擅长这个。我只擅长杀人,所以一切最后都回到这上头。”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
“你不蠢,维塔。” 她安慰我,“你最好也相信这一点,因为你知道我对这种事的评判很严格。你只是…… 缺少大多数人类都有的东西。和我一样。”
“我觉得你不需要那个。” 我对她说。
“我也这么觉得你。” 她回应道。
“但我俩都不认同对方的看法。” 我接着说。
“对。” 她轻声应道,“我想是这样。”
我俩默默相拥,沉浸在这略带苦涩的默契之中。
“还记得两年前我们的小口头禅吗?” 佩内洛普最后问道,“‘不是精神病?’”
“我记得。”
“我越来越难以否认自己就是个精神病了。” 她承认,“哪怕对努加斯,我也只是因为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而厌恶自己,并非出于对我给一个活人带来难以想象痛苦的愧疚。我对她做了那么久的实验,都得特意提醒自己努加斯也是个人。我…… 说实话,从没想到她最后会变成这样。”
“你有原则,这很好。” 我指出。
“只是从自身逻辑来说。” 她回答,“根据我的原则,坚守自己的原则才是好的。我承认正确坚守原则能带来某种满足感,但…… 这是一种理性上的满足。就像成功解开一道谜题。我曾以为…… 我曾以为我对你的感情能证明我没坏掉。但对象还是只有你。要是说有什么变化,有了你之后,我对其他人的态度变得更糟了。”
“就连你关心我的方式都有点奇怪。” 我随口说道,“和其他人表达爱的方式很不一样。”
她突然被恐惧笼罩,身体僵硬,灵魂仿佛结了冰。见鬼,她怎么吓成这样?我又搞砸了吗?
“嘿,嘿,没事的!” 我赶忙伸手捧住她的脸,向她保证,“这…… 这很好啊!我喜欢你喜欢我的方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没事,维塔。” 佩内洛普撒谎道,“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惊讶。呃…… 我本来还打算哄你开心呢。”
“我知道。” 我告诉她,“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她微微一笑,听了我的话平静下来。我想我甚至明白原因。骄傲、胜利、征服、凯旋…… 这些能让佩内洛普开心。
“我希望能让你生活在一个毫无烦恼的世界里。” 佩内洛普对我说,“但不幸的是,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担心,就算我们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宗教裁判所也迟早会来找你。”
我叹口气,点点头。
“如果他们不先攻击我,我不会杀他们。” 我告诉她,“而且…… 我想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知难而退,别来烦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实现,但我至少得试试。”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实现,维塔。” 佩内洛普难过地说,“要是我知道,肯定会告诉你。”
“那就这样了?” 我问,“我们就准备打仗?”
“我们准备大屠杀。” 她纠正我,“等他们来找你,我希望你打一场消耗战。尽可能长时间拖住他们,尤其是那些高级圣殿骑士。当然,杀了他们也算拖住。布劳姆和卡西亚还在城外,估计会一直待在那,所以你得准备对付加尔德拉和阿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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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登?” 我问。
“钢铁之魂阿登。” 佩内洛普回答,“他们实力很强,要是落入哪怕稍微有点智慧的博学法师手中,他们的天赋会无比强大。阿登有能力在自身灵魂之外塑造和操控大量魔力。对你来说幸运的是,阿登不是博学法师,所以你只需要担心巨大的金色死亡射线就行。”
“嗯,听起来好像还不算太糟。” 我表示认同。
不过…… 由高度浓缩的守望者魔力构成的攻击,可能会伤到我的灵魂。我不太确定,因为守望者魔力通常除了我的魔力之外,不会伤到我身体的任何部分,但如果它浓缩到足以破坏物理物体,那能伤到生命之力也不奇怪。毕竟魔力通常对两者都不会造成伤害。
“再想想,也许挺糟的。” 我思忖着,“要是可能的话,我想我得先杀了阿登。”
我停顿了一下。我已经在计划先后顺序了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