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是这儿最有钱的,比我们富了好几个等级。” 我毫不留情地回应,“掏钱吧。”
让我意外的是,大家居然都同意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没那么惊讶。他们说普通人经常互相买吃的。这对我来说挺新奇,但我很乐意占这个便宜。我的队友们甚至在城门口就买了吃的,那儿的东西贵得离谱,不过确实好吃。孩子们倒也不挑,有吃的就行。我则在城里我住的那片儿找了个价格更合理的摊位买了些。
我们越往贫穷的街区走,本特利送出去的食物就越多,这让我越来越恼火。我倒不是反对做慈善,毕竟我人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这个活下来的。可那些食物本是给我家人准备的啊!但这可怜的家伙看到城里这片破败的景象,满脸惊恐,我也就没说什么。结果,有个小蠢货居然想从本特利兜里偷东西,我差点就忍不住发火了。
“你是不是傻啊?” 我怒喝一声,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腕,“你要是偷给你东西的人的东西,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反正也没人会再来。” 这头发乱蓬蓬的小鬼缺了几颗牙,说话直漏风。
她最多也就八岁,个头比我还矮一头。女孩原本金黄的头发因为沾满污垢,都快变成棕色了,她抬头瞪着我,那眼神透着尖锐和愤世嫉俗,我再熟悉不过。我从她手里夺回被偷的钱,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她。
“我会再来。” 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学不会挑对目标,下次碰到全副武装的猎人队伍,你偷他们东西,人家不把你手指打断,那算你运气好。”
她皱着眉头,抽回手,揉了揉手腕。本特利还是给了她一些食物,她便跑开了。
“维塔,你不觉得刚才有点太狠了吗……?” 诺拉问道,声音里透着震惊和担忧。
“我见过有人因为偷错人东西丢了命。我自己也差点就那样了。我希望刚才那顿骂能让她长点记性。”
“你或许可以劝她别当小偷啊?” 奥维尔提议道。
“那不当小偷又能干啥呢?” 我无奈地反问道,“奥维尔,你想收养她吗?得了,咱们走吧。要是想帮城里所有人,那我们估计得老死在这儿。”
我气冲冲地大步往前走,心里的怒火比我意识到的要旺得多。其他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任由我发泄。很明显,自从利蒂亚那事儿之后,我就一直神经紧绷,压力山大,但我没跟其他人说原因。也许佩内洛普说了,但就算她讲了,或者我自己坦白,我还是得隐瞒最重要的部分。那个我始终无法释怀的部分。彭塔因为我死了。
她现在就在我身体里,可我却没法和她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搞砸了一切,结果佩内洛普杀了她,可我又没法对佩内洛普发火,因为她救了我的命!我只能怪自己。
没一会儿,那间小破屋就出现在眼前。我们穿过小巷时,有几个人 —— 估计是德拉肯帮的眼线 —— 偷偷打量着我们,但也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阻拦。那扇勉强能当门的木板关着,孩子们大概挺机灵,看到五个全副武装的人朝他们走来,就装作屋里没人。但很快……
“维塔!”
一群孩子从屋里冲了出来,我赶紧蹲下,不然就要被撞倒了。年纪最小的孩子先扑了过来,一拥而上抱住我。天呐,他们看起来健康多了。显然,他们把我留下的钱用得很好。说实话,他们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脸颊凹陷,身体瘦弱,还是我平常看到的那副模样…… 但正因为我太熟悉了,所以哪怕一点点变化都格外显眼。原本皮包骨的地方多了点肉,原本灰暗的皮肤上也多了些血色。他们这么高兴见到我,原因再明显不过:就目前来说,我给他们提供的东西比林恩还多。
林恩之所以没把这些孩子都拐走,全是因为德拉肯帮。我猜,那帮混蛋肯定对我很不爽。这个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不过不是现在,至少现在还不是。此刻,我心里想着更重要的事。
小主,
“维塔。” 林恩在孩子们之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嘿,妈。” 我笑着抬头回应她。
她微微脸红,别过头去,又斜眼瞅了瞅我。“别…… 别这么叫啦,维塔。这些都是你的猎人队友?”
“没错。” 我点头应道,“你已经认识奥维尔和佩内洛普了。这位是本特利,那位是诺拉。”
本特利挥了挥手,他早就凭借送出去的食物,以及那热情洋溢的 “本特利式” 做派,迅速和一个孩子打成一片。诺拉向林恩点头示意,还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别人在我家显得这么不自在,我觉得挺有意思。大概就和我在富人区的感觉差不多吧。
“我…… 很高兴见到您,女士。” 诺拉礼貌地点头说道。
林恩夸张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子一抖,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别叫我女士!求你了!我才二十三岁啊!”
“呃……” 诺拉应了声,目光在那十二个孩子身上扫了一圈。
“他们都是收养的!” 林恩赶忙解释,接着又意识到说错话了,“不对,等等,糟了!我是说我不是他们的妈妈!我只是照顾他们。”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怀里抱着的食物早就被抢光了,这也暴露了为啥我的这么多兄弟姐妹 —— 好吧,我想他们确实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 这么急着来抱我。我严肃地叮嘱队友,别让孩子们一下子吃太多,这些食物得撑上几天。然后我抽身离开,朝小屋走去,走向…… 我的妈妈。
“又见到你真好。” 她微笑着,拉过我拥抱了一下,“你最近还好吗?”
我喉咙一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拼命忍着。“不太好。” 我轻声说道,“罗文在吗?”
“不在。” 她回答,“我和他至少得有一个人,几乎时刻都得陪着德拉肯帮的人,就连晚上也不例外。多亏了你,情况已经好多了,但我们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我觉得他们倒不是故意刁难我们,我猜他们可能在筹备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任由她慢慢带我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活板门。我们跳下去,她立刻又抱住了我,不知怎的,她好像知道我极度渴望这种接触。我小心翼翼地将触须穿过她的腹部,轻轻环住她那如天空般闪耀的、美丽而温暖的灵魂。她立刻猛地一颤,背部拱起,身体剧烈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