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薨了——”
东宫大门再次开启一个小缝,伴随着里头那洪涛一般的哭喊之声,从里头走出来一位锦衣华贵的年轻皇子。
她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周身也随之散发出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与身后那个悲戚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有宫人感慨道:“天命不永,太子终究难抵病厄,就算梁王成功带回了乌水根,也晚了。”
更多宫人面朝东宫的方向跪下,心绪也被东宫里悲痛无比的哭声感染:“宫里头的孩子总是命运多舛,太子正值壮年,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这一场瘟疫之中,实乃大渊不幸……”
谢潇将阖宫上下的哭声甩在耳后,一进入太后宫中便跪在脚下,满脸哀伤:“皇祖母!三哥他,薨了!”
太后宽袖中涂着洋葱的汁水,老太太闻了闻,也跟着声泪俱下:“自昨夜忽闻舟舟病情危重,哀家这心里就跟油烹似的……没想到还是没能熬过去,哀家那苦命的孙儿!”
梁王谢晋站在太后宫中,神情凝重,目光在太后与谢潇之间来回游移。
他见两人悲痛欲绝,心中虽有些庆幸,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皇祖母,三弟虽然不幸薨逝,但宫中疫病尚未平息,还有许多病患需要救治。乌水根既然已经运到,不如尽快将其用于治疗其他病患,以免更多人受苦。”谢晋忍着悲痛语气诚恳,一心一意为大局着想。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舟舟虽然不在了,但宫中还有许多无辜之人。小七,你立刻安排太医将乌水根送入东宫,务必要尽快控制住疫病。”
谢潇擦了擦泪,低头应道:“是,皇祖母,孙儿这就去办。”
谢潇说着要走,然而脚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磨蹭了半晌,忽然有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告:
“太后娘娘,刚刚抓到一名太监,侍卫说他与凌霜宫舒贵妃身边的宋姑姑有私下交易,两人言谈之间,似乎还提到了东宫的风疫之事!”
太后闻言,脸色骤变:“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胆敢不哭太子私下里去做什么交易?带上来给哀家审问!”
不多时,两名侍卫押着一名太监走了进来。那太监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显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一见到太后就连连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是冤枉的!”
“阖宫上下都知道舟舟是哀家的心尖子,哀家什么都没问,你却先来喊冤。”
太后冷冷地盯着他,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你与凌霜宫的宋姑姑到底做了什么勾当?东宫的风疫,怎会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