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时中忘不得,行功百刻全收。
五年十万八千周,休教神水涸,莫纵火光愁。
水火调停无损处,五行联络如钩。
阴阳和合上云楼,乘鸾登紫府,跨鹤赴瀛洲。
一天十二个时辰中不能忘记修炼,练功的每一刻都要全身心投入。
五年大约十万八千周次,不要让神水干涸,不要放纵火光发愁。
水火协调平衡没有损害的地方,五行相互联络如同钩子相连。
阴阳和谐结合登上云楼,乘着鸾鸟登上紫府,骑着仙鹤奔赴瀛洲。
这一篇词,词牌名叫《临江仙》。
只是说唐三藏师徒四人,水火既济,本性变得清凉。
借到了纯阴宝扇,扇灭了远处山火。
不到一天走过了八百的路程。
师徒们自由自在,向西行去。
正赶上秋末冬初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景象:
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
村村纳禾稼,处处食香羹。
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
应钟气,闭蛰营,纯阴阳,月帝玄溟,盛水德,舜日怜晴。
地气下降,天气上升。虹藏不见影,池沼渐生冰。
悬崖挂索藤花败,松竹凝寒色更青。
野菊花残败花瓣掉落,新梅花娇嫩花蕊生长。
每个村子都在收纳庄稼,处处都在享用香美的羹汤。
平地上树木落叶远处的山显现出来,弯曲的山涧霜浓幽深的山谷清澈。
应钟时节,虫类冬眠,纯阴纯阳,月亮之神玄冥,旺盛的水德,舜帝之日怜爱晴天。
地气下降,天气上升。
彩虹隐藏不见踪影,池塘沼泽渐渐结出冰。
悬崖上悬挂绳索藤花衰败,松竹在凝寒中颜色更加青翠。
师徒四人走了很久,前面又遇到临近城池。
唐僧勒住马叫徒弟:
“悟空,你看那边楼阁高大雄伟,是什么地方?”
行者抬头观看,原来是一座城池。
真的是:
龙蟠形势,虎踞金城。
四垂华盖近,百转紫墟平。
玉石桥栏排巧兽,黄金台座列贤明。
真个是神州都会,天府瑶京。
万里邦畿固,千年帝业隆。
蛮夷拱服君恩远,海岳朝元圣会盈。
御阶洁净,辇路清宁。
酒肆歌声闹,花楼喜气生。
未央宫外长春树,应许朝阳彩凤鸣。
像龙盘曲的形势,像虎蹲踞的金城。
四周有华盖般的景象靠近,多次转弯有紫墟般的平坦。
玉石桥栏排列着精巧的兽像,黄金台座罗列着贤能的人。
真的是神州的都会,天府的瑶京。
万里邦国疆土坚固,千年帝业兴隆。
蛮夷敬服君王恩德深远,海岳朝见元始圣会充盈。
御阶干净整洁,辇路清静安宁。
酒馆里歌声喧闹,花楼中喜气滋生。
未央宫外有长春树,应该允许朝阳中有彩色的凤凰鸣叫。
行者说道:
“师父,那座城池,是一个国家帝王居住的地方。”
八戒笑着说道:
“天下的府有府城,县有县城,怎么就能看出是帝王居住的地方?”
行者说道:
“你不知道帝王居住的地方,和府县自然是不一样的。”
“你看它四面有十几座门,周围有一百多里,楼台高耸,云雾缭绕缤纷。”
“不是帝王的京城邦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壮丽?”
沙僧说道:
“哥哥眼睛明亮,虽然认出是帝王居住的地方,却叫什么名字呢?”
行者说道:
“又没有牌匾旗帜,怎么知道?”
“必须到城中询问,才能知道。”
长老驱马,很快到了城门。
下马过桥,进门观看。
只见有六条街三个集市,货物交易流通财富;
又看到衣帽隆重盛大,人物豪华。
正走着,忽然看到有十几个和尚,一个个披枷戴锁,沿着门乞讨化缘,实在是破烂不堪。
三藏感叹道:
“兔子死了狐狸悲伤,事物伤害同类。”
叫道:
“悟空,你上前去问他们一声,为什么这样遭受罪过?”
行者依照他的话,马上叫:
“那些和尚,你们是哪个寺里的?为什么披枷戴锁?”
众僧跪倒说道:
“爷爷,我们是金光寺含冤受屈的和尚。”
行者说道:
“金光寺在什么地方?”
众僧说道:
“转过墙角就是。”
行者把他们带到唐僧面前,问道:
“怎么含冤受屈,你们说给我听。”
众僧说道:
“爷爷,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好像有些面熟。”
“这里不敢说,请到荒山里,详细诉说苦楚。”
长老一同到了山门前,门上横着写着七个金字,“敕建护国金光寺”。
师徒们进了门来看,只见那:
古殿香灯冷,虚廊叶扫风。
凌云千尺塔,养性几株松。
满地落花无客过,檐前蛛网任攀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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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架鼓,枉悬钟,绘壁尘多彩象朦。
讲座幽然僧不见,禅堂静矣鸟常逢。
凄凉堪叹息,寂寞苦无穷。
佛前虽有香炉设,灰冷花残事事空。
古老的殿宇香灯清冷,空荡的走廊树叶被风吹落。
高耸入云的千尺塔,修养心性的几株松树。
满地落花没有客人经过,屋檐前的蛛网任凭攀爬。
空架子的鼓,白白悬挂的钟,壁画墙壁灰尘多彩色的佛像朦胧。
讲经的座位幽静僧人不见,禅堂安静了鸟儿常常碰到。
凄凉值得叹息,寂寞痛苦无穷。
佛像前虽然设有香炉,灰尘冷了花残了事事皆空。
三藏心中酸楚,止不住眼中流出泪水。
众僧们顶着枷锁,将正殿推开,请长老上殿拜佛。
长老进殿,献上心中的香,叩齿三次。
却转到后面,看见那方丈的檐柱上又锁着六七个小和尚,三藏很不忍心看。
等到了方丈,众僧都来叩头,问道:
“各位老爷相貌不同,可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吗?”
行者笑道:
“这和尚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我们正是。你怎么认得?”
众僧说道:
“爷爷,我们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只是痛苦地背负着冤屈,没有地方分辨,每天只是叫天叫地。”
“想必是惊动了天神,昨天夜里,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能救我们的性命,或许这冤屈痛苦可以伸张。”
“今天果然见到老爷这般与众不同的相貌,所以认得。”
三藏听了很高兴地说: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冤屈?”
众僧跪着禀告:
“爷爷,这座城名叫祭赛国,是西边的大地方。”
“当年有四方夷族来朝贡:南边,月陀国;北边,高昌国;东边,西梁国;西边,本钵国。”
“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美的妃子和骏马。”
“我们这里不动用武力,不去征讨,他们那里自然尊我们为上邦。”
三藏说道:
“既然尊为上邦,想必是你们这国王有道,文官武将贤良。”
众僧说道:
“爷爷,文官也不贤能,武将也不良善,国君也不是有道之人。”
“我们这金光寺,向来宝塔上有祥云笼罩,瑞气高升;夜里放出霞光,万里之外有人曾看见;白天喷出彩色的雾气,四方国家没有不瞻仰的。”
“因此被认为是天府神京,四方夷族来朝贡。”
“只是三年之前,孟秋初一,半夜子时,下了一场血雨。”
“天亮时,家家害怕,户户悲伤。”
“众公卿奏报给国王,不知上天因为什么事责备。”
“当时邀请道士设坛祭祀,和尚念经,答谢上天和大地。”
“谁知道我们这寺里的黄金宝塔被玷污了,这两年外国不来朝贡。”
“我们国王想要征伐,众大臣进谏说:我们寺里的僧人偷了塔上的宝贝,所以没有祥云瑞气,外国不来朝贡。”
“昏庸的国王更不审查事理。”
“那些贪官,把我们僧众抓了去,百般拷打,万般追查。”
“当时我们这里有三代和尚;前两代已经被拷打不过,死了;如今又捉我们这一代,问罪上了枷锁。”
“老爷在上,我们怎敢欺骗,盗取塔中的宝贝!”
“万望爷爷怜悯,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施展大慈大悲,广泛施展法力,拯救我们的性命!”
三藏听了,点头叹息道:
“这件事隐晦不明。”
“一是朝廷施政不当,二是你们有灾祸。”
“既然天上降下血雨,玷污了宝塔,那时为什么不启奏君王,导致遭受这样的苦?”
众僧说道:
“爷爷,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能知道天意,况且前辈都没有分辨清楚,我们又能怎么办!”
三藏说道:
“悟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行者说道:
“大概是申时前后。”
三藏说道:
“我想面见君王交换通关文牒,无奈这些众僧的事,不弄明白,难以向君王奏报说明。”
“我当时离开长安,在法门寺里立下心愿:去西方遇到庙就烧香,遇到寺就拜佛,见到塔就扫塔。”
“今天到了这里,遇到受委屈的僧人,是因为宝塔的牵累。”
“你给我准备一把新笤帚,等我沐浴后,上去清扫清扫,看看这污秽的事到底怎样,不放光的原因是什么,访查清楚,才好面见君王奏报说明,解救他们的苦难。”
这些带着枷锁的和尚听说,连忙去厨房拿了把厨刀,递给八戒说道:
“爷爷,你用这刀打开那柱子上锁住小和尚的铁锁,放他去安排斋饭香汤,伺候老爷用斋沐浴。”
“我们暂且上街化缘弄把新笤帚来给老爷扫塔。”
八戒笑着说道:
“开锁有什么难的?”
“不用刀斧,让我那位毛脸老爷来,他是开锁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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