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璨的眼神跟窦皇后接触的一瞬间犹如被蝎子蛰了似的。
就在这时,窦皇后口吐白沫停止了挣扎,临死前还在用那种怨愤的目光盯着张璨。
死不瞑目?
张璨看着窦皇后的眼神,既害怕、又后悔,突然,他暴怒地用烛台砸向那双眼睛,周围宫女太监们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顿时惊恐四散。
张璨恼怒地用烛台一遍遍砸向窦皇后的眼睛:“我让你看,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王勉在门口看着已经疯癫的皇帝,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忙趁着皇帝发疯的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慈宁宫中,谢太后听说贼军已经入关,如今正在为至正帝持斋的谢太后,她拿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颤,转而看向佛像继续念起了经文。
净身业真言
唵修哆利修哆利修摩利修摩利萨婆诃
净三业真言
唵娑嚩婆嚩秫驮娑嚩达摩娑嚩婆嚩秫度憾
……
谢太后身边的太监此刻已经急死了:“太后,听说贼军被马世明那贼放进了城,您早做打算啊!”
谢太后顿了顿,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太监,而是继续念道:
自在未曾有。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就在这时,突然王勉闯入宫中,见到谢太后,他连忙跪倒在地道:“太后,我奉郑公公所请,来接您出宫了!”
谢太后听到老郑的名字微微侧头,终于开口道:“出宫如何,不出宫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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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赶紧道:“郑公公是奉了蜀王、公主所谕安排我来接您的!”
谢太后听到张瓅和公主依然没有说话。
王勉急道:“太后,陛下发疯了,正在宫里乱杀人,再不走,我怕陛下来慈宁宫啊!”
谢太后叹了一口气,将佛珠放在供桌之上缓缓起身道:“时兰!”
一旁一个女官上前福身道:“太后!”
“把砒霜带着,若是不能逃出,大家就一起服毒吧,总不能去做贼子的俘虏!”
“是!”那女官含着泪从柜子里拿出几个小瓷瓶。
谢太后拿来一个握在手心道:“走吧!”
说完,她率先走出佛堂,在走之前,他朝北看向乾清宫,神情淡淡,转头便坐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披头散发,提着宝剑的张璨来到慈宁宫。
刚进宫就冲着佛堂的方向喊道:“太后,太后,你来看看呐,你快来看看呐,父皇的江山,让你那好女婿好好看看呐!”
可当他走进佛堂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张璨愣了愣,好像一时转不过弯来,半晌后他突然狂笑:“好,好好,都走了,都走了,父皇,看见没?只有儿臣才是守着这天下的最后一人……最后一人!”
说到这,他泪流满面,听着不远处地哭喊声,以及明军正在撞击宫门的巨大声响,他颓然坐在谢太后刚刚跪倒的蒲团之上。
张璨转头看向供桌上佛龛里的菩萨,很快,他的目光就发现了那串佛珠。
他拿起那串紫色琉璃的十八子佛珠,仿佛饶有兴趣地研究了起来。
好半晌后,他将佛珠绕在自己手腕上,正准备出门时,突然门外走进一人。
看到来人,张璨惊喜道:“昌壁,我就知道,只有你不会负朕!”
原来此刻门口站着的人,正是由严世蕃再次送入宫中的王昌璧。
此时的王昌璧面色阴冷,看着朝他走来的张璨,他默默迎了上去。
当来到张璨身前时,他突然抬手,一刀刺中张璨的心口。
张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头看着王昌璧,想说些什么,但说话跟拉风箱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昌璧冷冷道:“你把我当畜生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吧?我的陛下!”
“嗬!嗬!嗬!嗬!”张璨激动地想要说什么,但他越想说,胸腔里却跟漏了气似得说不出,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气声。
王昌璧见状,面上露出大仇得报的畅快,他闭着眼看着眼前佛龛内庄严慈悲的菩萨,突然泪流满面道:“菩萨,你看看这个世道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湖广口音的催促声:“快,快快,开熙帝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