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想了想又问:“最近番羌色目人闹得厉害么?”
“羌人最近是平静下来一些了,但番人与色目人却是又闹了起来,特别是那些粟特,他们不服教化久矣。”
“即是如此,若使其从事农耕,可安息西域否?”
曹议文笑道:“不可能。刚刚说了,人才不足,粮食兑且产出不够,何况棉花。且粟特人爱行商,没有一定的收益,他们是不肯去从事的!”
刘梦棣眼珠子一转,说道:“如若孤王出些银子让他们去开垦棉田,且生产出来的东西我们一并收购,使其无产出之忧,那些人会不会安心耕种植田而不闹事?”
曹议文依旧摇着头说:“殿下,真的不好运输呀!”
刘梦棣马上言道:“纺成纱,压实在了再运过来!有多少孤要多少!”
曹议文愣了一下,想了想问道:“殿下,您真的要么?”
曹议文此时好像是动了什么心思。
刘梦棣笑道:“当然真要了,你若是不信,可定个契约?甚至孤都可以先付银钱,只要你能生产出棉纱,有多少我就能要多少!”
曹议文又问道:“是不是皇上那里……”
刘梦棣马上接话道:“今年寒灾严重,此物在关中若能普及,来年必不得奇祸。但此事与父皇却是无关。孤说到底其实就是个生意人,就只想从这里头赚上一笔!西域虽然人口稀少,但只要有银子赚,还怕招不到人来种植?”
曹议文定了定心,说道:“也不怕与殿下您说,此事之所以不易,乃是当年朝中有一位于异人也来过西域,也曾要推广此物,但他……”
刘梦棣一下子被激起了好奇心来,疑问道:“他怎么了?”
曹议文说:“他当年与殿下您一样,也是这般信誓旦旦地说要推广此物利于民间,且也十分有诚意地拿出了一些银子,说是先行垫付一半的开垦之资,后续一切产出,他皆收之。”
“后来呢?”
“他把棉农们可坑惨了!只运走了几车,且还不是棉纱,只是棉花!那些棉农们白干了一年,将所有怨气都发在了太祖皇帝的身上!”
刘梦棣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说,当年太祖皇帝还是征西将军的时候于异人就曾去过西域,并且让太祖皇帝帮他开垦棉田,但是后来他却失信于太祖皇帝?”
曹议文答道:“不只是失信于太祖皇帝,也失信于帮着开垦棉田的羌番等族。于此羌番再不信任汉人,故而刚刚我才说推广不易!”
“难怪太祖皇帝一心要弄死于异人,却不想当年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也是呀!西域番羌生活困苦,有此一桩,必迁怒于征西将军府,由此做乱。若非逼不得已,太祖皇帝如何会东进而入关中呢?万一有个闪失,结果必与李傕郭汜无异,尸体都拉回西凉!”
曹议文应道:“正是如此!有些芥蒂在,我父帅亦不好再与西域之民说道此事,若再出事,怕就不是小事了!”
刘梦棣突然一下子感觉到十分棘手:“这于异人!没事弄这么一出做甚!他自己不想好好干,却也不给后人留个活路!二公子,当时是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了?我不相信他会如此无信义!”
曹议文摇头说道:“不知道。当时还没我呢,即使问我父帅也未必能全知。可能那于异人就是这样一种人吧。殿下,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事对您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