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连忙反嘴说道:“父皇,您讲点理吧!儿臣可没与蒙人私下交易,那可全是光明正大的!茶货有户部看着,丝绸有工部盯着,没一样他们不知道的呀!”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工部还知道这事?”
“多新鲜呀!上等的丝绸那得用最好的织机去织,老百姓家里的老旧玩意哪里能织得了那些出来?”
“你是说……你给蒙人换的那些上等丝绸是工部织造局出来的?”
“工部织造局因为成品货太贵,在民间根本就出不了手,很多也都是支应给宫中用度。但内务府那里为了省钱,也就拿个需额。您与皇后、太后及四大妃他们用的是织造局里出来的好东西没错,张府正也不敢欺您,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刘泷连忙问道:“哪里不同?”
刘梦棣答道:“他们用的其实是夏收之丝绢,谁让它便宜呢。您也别问内务府为何会有户部的绢织,儿臣还没正式去内务府上任,内力府的账到底乱到了什么地步,儿臣是真不知晓!”
刘泷想了想,连忙又说道:“且不说内务府的账目,就问你内务府如果没采买工部织造局的上等丝绸,那织造局每年产出的那些货是哪里去了?是被那些蒙人给买走的?”
刘梦棣答道:“织造局里冗员不少,皆是些官宦子弟,周元甲都拿他们没办法。要养那么多人,且好一些还是贪吏,您说这织造局出来的丝绸价能低么?除了蒙一蒙不懂行情的蒙人,谁能买得走呀!”
“这不对吧?即使是这般,工部那里的人用得着让你赚上一手?以周爱卿的算计,他还能把这生意做亏了?”
刘梦棣玩笑一般地说道:“他不会,不敢,也不能!”
刘泷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刘梦棣说:“他周元甲什么出身,别人不知道您会不知道?他父亲只是个工匠,被征召之后跟随先帝出征有幸活了下来。后来其父又被征招至征北将军府,但却被蒙人所杀!他虽得了一笔抚恤,但他自己本身没田没地,几乎无容身之地。周元甲可是靠着给人打零工赚那么一块饼吃才得以活命的,朝中就没人比他还恨蒙人了!”
“即是如此他又是如何同意工部织造局与蒙人交易的?”
“他没和蒙人交易呀,是儿臣做的交易,不干他事。周元甲其实是有宰相之才的,他与秦相一样,虽然心里抵触,但他绝不会因为个人得失与心境而坏了国家大事。工部的银子那么紧张,此时织造局可以让他得些银子缓解一下河道那边的压力,他自是会肯的。但他自己绝不会亲自出面,故儿臣谓之‘不会’。”
刘泷又问:“那什么又是不敢?”
“这要是工部的人直接去做这个事情,您发起怒来,当天就能给砍了。您宠溺着儿臣,这才会与我慢说那么几句。再者而言,此事其实具体不归他周元甲管,而是薛峻在管。周元甲现在已经在把薛峻的河道权职给弄没了,要再动织造局,秦相非要与他不死不休不可。所以周元甲现在也不敢管这事!要是参那么一脚进去,指不定秦相要怎么与他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