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义知道荆忌已会定身术,而自己法力已失。因此,绝不能给他任何施展法术的机会。闻言之下,更不答话,右手往上一抬,十数杆白旗已从队列中升起,上书:“荆忌骗取李雪定身法术!”“荆忌害死李雪!”“只杀荆忌报仇,概与旁人无涉!”“敢阻挠者,格杀勿论!”等血红的大字。荆忌三人一惊之下,一齐凝目往旗上望去。就在这时,项义右手收回,左右手同时往前一推。此乃发起进攻的信号。
一时之间,大大小小的机簧声响成一片,数十台“投石机”投出的巨石、圆木、铁球直往大门、围墙上倾泻,那厚重无比的大门,二丈余高,三尺余厚的围墙,竟是不堪一击,在一片“劈啪”声中渐次倒塌,墙上众人早已惊慌失措的退入院中。“五毒筒”、水枪、神弩、飞刀一应器械齐齐发射,短箭横空,飞刀回旋,毒砂漫天,毒水乱飙……荆忌三人一声呐喊,齐齐避入门内。
项义知道,此时绝非犹豫不决之时,一个手势,三十多人已手持盾牌,形成一个“几”字型,将众人护人其中,阻住门内流星般射出的各种暗器。投石机则开始纵深覆盖打击,并一边发射,一边交替移动,缓缓向前推进;其余人众,左手紧握“五毒筒”,右手倒提特质陌刀,伺机进攻……
二个时辰后,纵深极其广阔的游侠盟总盟,门户渐次垮倒,房屋次第倒塌……游侠盟一百多名武功高强,满身都是刺杀武器的杀手竟是没有正面交手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挨打、死伤、逃跑;再挨打、再死伤、再逃跑……
前面就是总盟的最后一栋房屋了。房屋依山而建,三面都以天然巨石为墙,投石机对此不能尽功。项义正在思忖怎样调整进攻方略,突听队列中的吴大彪大吼:“小心!” 项义回头一扫,原来己方队列中间赫然已出现数十个头戴防水防砂的面具、全身铠甲的人影。显然地下早有暗道,荆忌打算给项义来个中间开花,避开项义难以匹敌的暗器,进行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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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义一声厉喝:“列阵!”队列中人影飞掠,刹那间,只有十数人尚留在投石机旁,在巨石屋百步之外,遥遥锁住大门,四周只有十数人持盾持刀护住。其余人等,已分列成或三或五,或十或数十各种人数不等的攻击阵型,根据敌方人数的多少,直接扑杀而去。
正面交锋开始了。众死士按照训练的要求,将“杀戮九变玄功”运至极致,挥动陌刀,完全不讲所谓一对一的江湖游戏规则。尽可能制造出以众对寡的时机,然后一举将对方扑杀。游侠盟中人,本为杀手,自然也不会讲什么江湖规则,怎奈人数没有对方众多,武功也参差不齐,钻石级杀手本来就极少,碰巧又在总盟的自然更少。余下那些金、银、铜、铁牌级别的杀手又怎是众死士的对手,何况对手准备充分,武装到了牙齿,而己方仓促应战,局面极为不利。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项义只为报仇而来,本无生还之打算,所带之人俱皆死土,早存必死之心;而众杀手与游侠盟的关系,实际上乃是雇佣关系,糊里糊涂之间为雇主送掉性命,大有不值之叹。
遇有一对一的情况,所有死士一律采用吴大彪发明的“彪式之刀”战法,即对方兵刃袭来时,第一刀一律全力防守,然后右脚微撤,左臂微露空门,给对方以可乘之时,当对手兵刃奔袭自己左臂之时,自己不避不闪,右手却闪电般“倒挂灯笼”从下往上将对手一劈两截,以自己一条左臂换对手一条性命。如此以命搏命招式,江湖中人有谁见过。众杀手见了,俱皆心中惊骇莫名,完全无法应对。须知杀手讲求的是不择手段,刺杀对方,但却俱皆为利益而为,非是雪仇拼命。如果命都不保,要那金钱却有何用!
不过顿饭功夫,场中已然倒下数百具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游侠盟人,已不再从地道潜出,想是已经所剩不多,已经潜出之人,除了尚剩三人还在勉力抵挡之外,余者已全部变成尸首,倒在血泊毒水之中。场中情势,已无悬念,项义和吴大彪对视一眼,双双将目光转向石屋大门。
“项义听着,你要报仇,我不否认。但此乃你我之间的仇恨,你怎可枉杀这许多游侠盟中之人!”荆忌的声音从石屋中遥遥传出。“我先已言明,敢阻挡者,格杀勿论!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却也怨不得别人了!”项义应声道。“那好!这里现已只有王副盟主、张副盟主和我三人,你先放他二人离去,你我再面对面决一死战,了却你我之间的恩仇,如何?”荆忌再道。
项义正欲答话,却被吴大彪一拉衣角,立即顿住不言。只听吴大彪轻声道:“经此一战,必结下十世之仇,如有重要人物漏网,只怕……”项义闻言,心中大凛。他心中本为杀荆忌一人而来,却未想得许多。至于王帅等人一直坚持要追杀他之事,他又何以得知。如果竟因自己一时心软失算要连累义父义兄及众死士家人,那将如何自处!略一计较,他向吴大彪打出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朗声道:“放他二人离去,也无不可。你让他二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而出,我自放他二人离去!”“好!我知你一诺千金,就是如此!"荆忌道。“吱呀!”一声,石门缓缓打开,王帅、张中行苦笑着脸,高举双手,缓缓而出。石门在二人身后又自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