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达透一手拎着一串鲜鱼,一手摸着后脑勺,俶尔将扛着钓竿的应巡拉一把:唉,有了。应巡问,怎么整他?沈达透古怪地一笑,说我们不整他,把他的情况说给我们的老大游旦和甘闯听,他们有办法对付他。
第4天,刘家富照样去河畔钓鱼,沈达透和应巡也去了。他们这天钓鱼并不用心,只用心地和刘家富咵天,刘家富不感兴趣,还影响他静下心来垂钓,他有些烦,不好责备他们。
沈达透说,刘老板,我们的老大游旦和甘闯久闻你大名,今天晚上想到醉春楼酒店宴请你,也想认识你一下,交个朋友,希望赏脸。
刘家富很坚决地拒绝,有事,难以从命,请转告您的两位老大,原谅我。家富原来经营珠宝店,需要结交许多生意场上的朋友,现在退出商海,用道上的话说叫做退隐江湖,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只想钓钓鱼,怡情养性罢了。沈达透和应巡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四个月后,正是那年暑假,刘家富的儿子和他陪读的妻子从英国飞回香港,一家人团聚了。刘家富也不再去钓鱼,儿子刘祥生看他的皮肤,尤其是脸蛋黑起了釉,问他平时在家干了什么累活。
刘家富从楼道一侧拿起钓具说,祥生,我并没干什么累活,不就是钓鱼玩儿?刘祥生说,爸,钓什么鱼呀,天这么热,你蹲在河边垂钓把人都搞老了。
阚娟看着刘祥生眼角多了几条鱼尾纹,也说,家富哇!我要是还过些时回来,恐怕不认识你了,你也不知道照顾自己,钓什么鱼哦!说着就叫来保姆训话,珍珍,以后每天上街买些鲜活鱼来,家富就喜欢吃鱼,以后别让他到河边钓鱼去。
毛珍珍看了刘家富一眼,本想说:我原本要上街给家富买鱼吃的,可是他不要我上街买鱼,却偏要自己去钓鱼,跟他一起钓鱼的还有两个年轻人。
这话到嘴边来了,又咽了回去,但她还是讲了一句,娟姐,你问家富哥,是不是我不肯上街买鱼?刘家富笑道,你们不就是嫌我晒黑了,人变老了么?好!我现在表态再不到河边垂钓。其实,我并非喜欢吃鱼,只是想过一过钓鱼瘾。所以也不要求保姆非得上街给我买鱼吃不可。
自此,刘家富经常开着私家车出门,车上装载一家人,包括保姆,一起到城区游玩,逛商场、购物、吃快餐,都挺开心的。
一天上午,刘家富正拿着刚买的一包腌制的尖枪鱼,撕开口子吃,就碰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沈达透,他拿着钓具,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很贼的样子,开口说的头句话就是,刘老板,我们正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