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久鸣一阵苦笑,说医院能够治挂影吗?显然不行。
这时,佘青叶额头沁汗。施久鸣伸手一摸,感觉她身上发烫,便说,不好了,青叶发烧。
贫协组长讲,赶快把她送到公社卫生院去治,不说治挂影,这发烧是可以治好的。
施久鸣“嗯”了一声,见佘青叶身子颤抖得厉害就扶住她,她却说起胡话,哎哟,怎么得了?那条大白蛇在缠我的身子,让我透不过气来。
几个社员盯着她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有的说这是出现了幻觉;有的说,她不该打死那条蛇,蛇灵复仇了。
贫协组长把手一摇,你们莫鬼说。快些准备担架,把她抬到公社卫生院去吧!
结果当天晚上,佘青叶被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她躺在病榻上还是胡说,输液一整夜都不退烧。
守在病房的施久鸣着急,医生也着急。一位主持医生说,算了,别耽误治疗时间,赶快把她转到县人民医院去。可是叫来急救车把佘青叶从公社卫生院接到县城一家医院门口时,她就停止了呼吸。于是,只好就这辆救护车把她的遗体送回去办理丧事。
佘青叶突然谢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像一阵风,旋即就传遍了全大队。
大队书记郑明闻知噩耗,总是重复一句话,太可惜了,大队开会商量过,打算提拔佘青叶同志当妇联主任。
他这么讲,大队几个副职就约到一起买了鞭炮、花圈什么的,前去吊丧。他们来到一队施久鸣家的堂屋,就看见与佘青叶同龄的妇女柳英哭得极为伤心,伤心到么程度呢?只见柳英扑倒在担架上,抱着像睡过去一样的佘青叶的遗体,不光大放悲声、泪如泉涌,身子还时而在地上翻滚,嘴里还不时哭诉一句令人听了尤为心酸的话来——
佘姐哦,你不该走,你这一走,我柳英不单失了伴哟,以后与他闹意见,还没有人出面调解哟。老天不公哦,这么好的人,咋不让她活万万年哟……
只流泪而不哭的施久鸣,表现出了一种化悲痛为力量的坚强,他弯下腰去拉柳英拉不起来。
许多人都看着动真情哭丧的柳英,也都知道,生前的佘青叶与柳英家的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