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着。马承志背过身继续抛撒饲料,不想和她多哆嗦。
那妇女忽然来一句,前几天你在街上卖鸡,你的一只母鸡蹬开系绳,飞出了你的框篓,一砣鸡屎屙在一个姑娘的手腕上你还记得吗?
马承志一惊,停住手里的活儿,看着她说,我记得,我当时给那姑娘赔礼了,有什么事吗?
那妇女说,有事。马承志的心悬起来了,阴沉着脸说,难道她还要找麻烦?那妇女说,这个麻烦可大了。马承志摆道理,就是一砣鸡屎,只不过有点脏,洗干净就没事儿,还有什么事?
那砣鸡屎,她是洗干净了,可是你留在她心里的印象没有洗干净,她就要找你。那妇女微笑着讲。
你再说一遍。马承志没有听明白。
那妇女不再重复,却说,那姑娘委托我来找你。
找我干吗?马承志有些紧张,把抛撒饲料的盆子放下,满场地的鸡们喜悦地蹦跳着,正在咯咯地啄食饲料。
他也懒得观察,只注意听那妇女说话,那姑娘委托我找你就是一件事,问你答应不答应,她愿意和你谈对象,觉得你诚实,与她又是同行,都是养鸡的,谈得来。
马承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去了,他绕开话题讲,原来你是说媒的,就算说成了,我也不可能买一双鞋你穿,如果说成了,你就在这里捉两只鸡去作为酬谢!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哦?那妇女笑眯眯地问。
马承志没有立即回答,伸手指着他家门上一副写着“穿衣不觉红日近,思亲唯见白雪飞”的白纸对联说,我爷爷才过世,还没有满七,满了七之后再谈这个事吧!我现在养鸡也正缺人手,如果那姑娘愿意来做帮手,那是我马承志八百辈子修来的福,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