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你说吧。坐在一块青石板上的叫花子站起来,手里还抓着吃剩了的半只烧鸡,他屁股下面的那根缠着一条丝线的棍子就露出来了,马承志望着那丝线的一端还系有一根钓钩似的钢针,就明白了,叫花子是用这根钢针钩住青蛙什么的肉块引诱鸡们吞食而捕捉得手的。
联想到此,自然对叫花子暗生一份恨意。他说,你可以说出你现在吃的这只鸡有什么特征吗?
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叫花子说话喷出一股酒气,酒气中还夹杂着一点点臭味,马承志闻到了,立马退后一步,发现他真的不够明白,就仔细解释,我说的特征,就是问你,你吃的这只鸡,在还没有糊泥巴将它埋进火堆里烧的时候,你可看见它的羽毛,是什么颜色?
它的颜色好看得狠。叫花子笑眯眯地说,我抓的鸡都是特别好看的鸡,不好看的鸡,我才不抓呢。我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毛色好看的鸡,它的肉都特别香,特别好吃。
络腮胡子插言,那是的,毛色好看的鸡,说明它健美,肉当然好吃。阴钩鼻滑稽地帮腔,你他妈的一个叫花子也爱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叫花子还不是人?眯眼睛如此感叹,还眯着眼笑。
我只问你,你吃的这只鸡还没有埋进火堆里烧的时候,是什么颜色的羽毛?你只说它的毛色好看,这不是白说了?马承志迫不及待地想问出结果。
叫花子拼命地摇头,说我不记得,不记得,我只记得它的毛色好看。
正当马承志对所问情况感到绝望之际,发现叫花子的一只手插进裤眼里一掏一掏的,继而掏出来一只鸡头,粉红色的鸡冠,一看就让人知道是一只公鸡,那鸡头上细细的羽毛是墨绿色的,它的两只眼睛还睁着,但是没有了光泽,充其量泛着的是一道死光。
只见叫花子将这鸡头举起来说,就是这颜色,好看极了,还有这鸡冠耸立着,傲视一切,让我想起一句话,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之所以把这只鸡头从鸡身上割下来,收藏在我这里,是因为它给予了我勇做鸡头的骄傲。
叫花子,你盗取的这只鸡是我家的鸡。马承志立马板起脸孔,用阴鸷的目光盯着他,如同黄昏的天空透着一份令人压抑的幽暗。
未料叫花子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地讲,你说是你家的鸡就是你家的鸡,你家的鸡有病有毒不能吃吗?没病没毒的鸡照样可以吃。
你是贼!马承志指着叫花子嘶叫起来。
你是贼!眯眼睛也开始帮腔,还伸手指着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