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到人,才好谈。
你还不想跟我说呢。
马黄毛从门缝里看见铁匠大叔批着手转身走了。他低声对站在身边的母亲和黄蕙芸吩咐了几句话,就从后门出去了。
黄蕙芸还是有些胆怯,她退到厢房,静观动向。心想:要是王嘉木陡然闯进屋,她就提前躲藏。
约一盏茶的时间,她听见大门外吵吵嚷嚷,忽然又听到马黄毛叫他娘把大门打开,继而又听到马黄毛叫她的名字,她从厢房出来快步来到堂屋,只见王嘉木被庄上的几条彪形大汉围住叫嚷,你来这里闹么事闹?不快点滚蛋,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可要讲道理。王嘉木似乎并不怕,他眯缝着眼四处瞅,忽然倚靠堂屋门的黄蕙芸落入他的眼帘,便提高嗓门,你们看,我妻子被马黄毛拐骗来了,难道我来把她找回去、接回去不对吗?假如你们这些男人的妻子被人拐骗了,你们会坐视不管吗?
这话还挺有煽动性,几条彪形大汉像是起了恻隐之心,都不言语了。
蓦然,黄蕙芸走出大门绕到王嘉木面前说,王嘉木,你不要乱说,我根本不是马黄毛骗来的,是我自愿跟他来的,不关他的事,只关我的事。告诉你,我不会跟你走,虽然名义上我和你好像还是夫妻,但事实上这份夫妻情早已名存实亡。
她越说越激动,还指着额壳上的那个已然淡下来的肿块说,在家里我无日不遭受虐待,看,这就是你打了的。
又勒出手袖,让手肘处的那条结痂变黑的血印露出来,说这也是你打了的。我跟你过只有死路一条,过不下去了,才到马家庄来寻求保护的。
她又走近站在一边的马黄毛,扬起脸对王嘉木说,告诉你,我就要跟他过,你拿我么办法?
我还真以为黄毛伢搞了拐骗呢。其中一个汉子望着一脸诅丧的王嘉木讪笑着说。
这不是拐骗是什么?我没有写休书,没有休她,她跟任何男人跑了都有拐骗的嫌疑。王嘉木不服气地大声吼叫。
你叫什么叫?铁匠大叔不知啥时候把一卷粗绳捏在手里,板着脸对王嘉木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马家庄,你还敢在这里撒野,还不快滚,老子今天把你捆起来吊死在村前的树上祭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