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可能就会变成白痴。

“虽然是棋子，但是却可以一窥更宏大的世界……修也啊，你还真是让人……羡慕到发狂。”

阿马罗闭上双眼，喟叹一声，似是解脱，又似是自嘲。

他就像是趴伏在阴沟里的蚂蚁，满身泥泞地仰望着天空，在脑海里幻想天上的星星是何模样。

因为触碰不到更加遥远的天空，只能受困于这样污浊的罪恶之中，他阿马罗才深感痛苦。

他总是说修也背负了罪孽，可是他名城又何尝不是？！

修也好歹还能干干净净地去触碰那高远的星辰，而他名城就只能像是那些生活在阴沟里的虫子一样，生于泥沼，死于泥沼，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那可望不可及的未来与自由，连带着尸体都要和罪恶一同腐烂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但是啊，一步错步步错。

他名城一开始就选择了留下，没有像修也一样，鼓起勇气、赌上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要追寻光明。

他退缩了。

【明明你可以离开，为什么要选择留下？】

当年的黑泽如此质问他。

【泽川不会想要看到你在这种地方变成和那些恶魔一样的家伙！】

那个时候的名城很害怕。

他怕死，他优柔寡断，他……屈服了。

但是修也不一样。

修也和泽川真的很像，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将某些东西看得比生命还重。

【我知道！这就是故所欲有胜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

【是啊，总有一些东西，要比我们的生命重要……】

【如果在自由和活下去里选一个，泽川，修也，你们想选哪一个？】

【自由】x2

【哈哈哈哈哈……心有灵犀呢，不过其实我也一样哦。】

【与其在这个地方变成被操控的傀儡，做出一些让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恶行，还不如在追寻自由的路上死去。】

昔日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但是他们五人，如今却只剩下了三人。

而在这三人中，也只剩下一个真的在沿着自己所希冀的道路行走，能够堂堂正正地享受阳光、享受来自他人的爱，甚至能够到达他永远都到不了的层次，看到他永远都看不到的风景……

“对不起……”

“其实，只有我一直都是……一直都是那个懦夫啊……”

不知何时，名城已然泪流满面，像是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名城是真的后悔了。

可是，人生的分岔路口很多，但是一旦选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名……阿马罗。”

一直等到房间里的哭声止歇，一道语气有些复杂的声音方才从门外传进。

“是我，怎么了？”

阿马罗有些慌乱地擦干了眼泪，尽量平静地开了口。

慌乱之余，他其实也有点疑惑。

这儿是他们情报组的地盘，怎么这位行动组组长会跑来他们这儿？

“两组联合开会，就差你没有来了。”

“这样吗……”

阿马罗翻身下床，伸手拿过手机一看。

好家伙，十七八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朗姆的，还有几个是竹叶青和响尾蛇。

可以想象，现在坐在会议室上首的朗姆脸色能有多黑了。

胡乱地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确定自己的丑态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后，阿马罗方才换上了组织标志性的黑色大衣，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

琴酒没有和他多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阿马罗跟在他身后。

一抹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昏暗的走廊。

二人的身影在明灭之中闪烁不定，像是钢琴上黑白的键位在交替。

“后悔吗？”

突然，琴酒没头没脑地轻声问了一句。

“……”

阿马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当年你若是也离开了此地，恐怕现在的你，也应该和他一样吧……”

“不，不一样的。”

阿马罗喟叹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