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烟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却又带着几分温柔。沈清澜站在云水镇的石桥上,望着远处朦胧的山水,手中的绢伞微微倾斜,遮住了她半张清丽的脸庞。细雨如丝,落在她的肩头,又顺着衣襟滑落,仿佛在为她添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桥下的溪流上。溪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动,偶尔吐出一串细小的气泡。沈清澜的心里却并不如这溪水般平静。自从那日与萧煜在画舫上相遇,她的生活便仿佛被打破了一池春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清澜姐姐!”一声清脆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沈清澜回过头,只见顾婉柔提着一篮新鲜的莲藕,笑盈盈地朝她走来。顾婉柔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几朵莲花,衬得她整个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
“婉柔?”沈清澜微微一笑,收起了绢伞,任由细雨落在她的发梢上,“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今日要出门,特意来陪你。”顾婉柔将手中的莲藕递给沈清澜,“这是我刚从荷塘里摘的,可新鲜了。你拿回去煮汤,定是极好的。”
沈清澜接过莲藕,指尖触到那冰凉的藕节,心里微微一暖。她看着顾婉柔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忽然觉得心中的烦闷也消散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细雨打在屋檐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巷子两旁的店铺里,传来阵阵茶香和糕点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清澜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顾婉柔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沈清澜,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沈清澜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只是这几日天气多变,总觉得有些懒散。”
顾婉柔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因为那位萧公子?”
沈清澜的脸颊微微一红,下意识地避开了顾婉柔的目光。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莲藕,指尖轻轻摩挲着藕节上的纹路,半晌才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哪能不知道?”顾婉柔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两日总是心不在焉的,连画画时都走神。我还听说,那位萧公子这几日常常来找你,是不是?”
沈清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抬头望向远处朦胧的山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萧煜的出现,确实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他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她心中的尘埃,却又带起了更多的波澜。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沉稳内敛,都让她不由自主地心动。可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他是朝廷的将军,而她只是一个隐居的才女,这样的身份差异,注定让他们难以走到一起。
“清澜姐姐,你在想什么?”顾婉柔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沈清澜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江南的烟雨,总是让人心生感慨。”
顾婉柔歪着头看着她,忽然拉起她的手,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心情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