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时候的你,会用这枚令牌让柳家帮你什么?”
段苁一愣。
姜丝说的实在太过清楚。
真到那时候,管事站在她面前,为保自己余下数十年道途,她唯一的做法就是让柳家力保自己,不受宗门惩处!
用掉手中这枚令牌!
“所以柳师叔才会这么果断的把令牌给我们,”
姜丝摩挲着令牌上凹凸的刻痕:“柳重师叔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凭借柳家的地位,只需长老一两句话,就能把服禁用丹药一事摆平,”
她仰起脸,和煦日光落入瞳中,如湖面泛起一片璨金:“与他们而言相当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们两个打发了。”
姜丝和段苁毫无所得,却要承受服用暴血丹的体伤之痛!
而柳家,高坐钓鱼台作壁上观,于最后一刻怜悯施舍。
姜丝深吸一口气。
从柳重院落里吹来的那缕春风,直到此刻,才让她感受到自心底沁出的透骨寒凉。
段苁终于明白,她气恼不已:“歹毒!可恶!”
“那我就偏不如柳家的愿!不让柳家得逞!”
姜丝步子一顿,她看向远处群山巍峨,和上方笼着的一层冥烟浓雾。
她没有向段苁道出的是,
若真按柳家所想,服用这枚暴血丹击败林源,即便宗门查明柳家力保,但段苁的魁首之位一定保不住,那么顺位夺得第一的还是林源!
这又和柳家的初心相背。
如何能让林源不得魁首?
“死在擂台上,”
姜丝笑意嘲弄。
她突然很好奇,储物袋中的那枚暴血丹真的只是一枚暴血丹么?
“不想林源太过出众,又不能主动出手以免抹黑自身的柳家,真的想要林源活着么?”
这场擂台赛,还有毫无背景的段苁,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柳重给出令牌,笃定的不是我们要解服食禁用丹药之困,而是赌我们一定会求上柳家,消除于擂台上灭杀同宗弟子之危。”
进退两难,
姜丝垂眸,这便是身为修真界底层炼气修士的悲哀。
方才对他们和善可亲的柳重,心中到底藏着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果然,在这修真界,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姜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足可以让人心境蒙尘的阴暗,还是不要与小苁明说。
太多的黑暗,得一点一点去接受。
良久,她转过身,看向段苁,眸光专注而认真:“小苁,”
少女声音轻轻的:“你必须赢。”
斜阳长,春日清朗,
段苁愣愣点头:“好,我一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