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吴有些冲动,一个箭步下了石阶,道:“问她?她做事歹毒不说,还信口雌黄。神僧问她十句,怕是八句有假,再问不就浪费时间了?”
解令竹想也不想就脱口道:“诶,你都不听,怎么知道是信口雌黄?”可刚说完,却被解兴怀噤了声。
怀玥险些笑出声来,心想这孩子真是耿直单纯,轻咳了两声,朝空智神僧抱拳道:“大师请说,晚辈知无不答。”
空智神僧道:“阿弥陀佛,怀施主客气了。数月前,老衲远赴洛域,掌门师兄便派了本门弟子下山历练,岂料遇着官兵,尽数被捉进尊圣塔中。怀施主不计前嫌,救下本门弟子,老衲感激不尽。”
洛域远在西边,是个弹丸之地,论起佛门宗派,与少林并非一家。不过,听他提起尊圣塔,怀玥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当初抓了这些孩子进塔的静慧禅师便是去了洛域数月,直到初冬才前往嘉定住了一个多月,而那会儿,梅园的平叔也正好在信阳办事。静慧禅师去洛域是处理那些假教徒去了,那空智神僧去那个地方,不知是否也与那些假教徒有关联?
怀玥双手合十,客客气气地给空智神僧还礼道:“大师客气了,晚辈也是歪打正着,才发现贵派弟子都被困在塔中。此事早已过去,大师又何必再提?只怕再说两句,此事又要成为是晚辈蓄意编排的了。”她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却又得体大方,礼数周到,是与从前的怀玥有着天壤之别。更难得的是她骨子里流露出的固执与稳重,哪是众人印象中的那个怀玥?
崆峒派那老道姑也是见过怀玥几回的,此时讶异地盯着她看,再回头瞧别派代表,脸上表情均是如出一辙。空智神僧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有的人背负骂名,未必心无善念,有的人功德披身,身后却未必光鲜。怀施主既有定义,又何必顾及他人眼光?”言毕,他身后两位高僧也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怀玥给他们又还了一礼,抬首再看,才发现少林众弟子当中,便有几个是当时在尊圣塔救过的孩子,与她对视时还有些兴奋地指了指自己。怀玥笑着点首,回头看了谢屏南一眼,“谢师哥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谢屏南道:“梅园。当时,黄庄主和关总镖头也在。你还打了他们!”
怀玥挑眉,“哎哟,谢师哥厉害啊,那时你不在大厅,还知道我打了他们?容我纠正一下,是黄庄主与关总镖头以多欺少,动手打了我爹,我才还手的。”放眼望进人群里,终于找到一角不起眼的平远镖局一众。“关总镖头,此事您难道不辩解一下?”
关星石愣了一下,将事情又推回了黄孙身上,“此事黄庄主再清楚不过,不如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