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咫涯从那三人身上拿到小瓶装的解药给司命服下后,也是等了好久,她才张口说话。
不过这个年代了还有这么传统的毒药和解药,该时候什么好呢,返璞归真?
柏咫涯知道,她既然张口了,便说明已愿意将知道的东西告诉自己了。
“我以前确实不怎么说话。但与陌生人接触,不用言语交流的话,他们也很难明白我的意思。”柏咫涯说道,“今天带你逛了一上午,你不觉得吗?”
“真麻烦。”司命说道。
“是你脱离普通社会太久了。”柏咫涯说道,“你几岁加入暗君会的?”
“大概出生就是了。”
“这么说来你父母也是暗君会成员啊。”
“大概。”
“你什么时候当上星使的?”
“十二岁。”她低着头说道,“现在想起来,应该早就定好了。”
柏咫涯转头看着她说道:“那你身份不简单啊。”
“我……不知道。”
从她脸上那冷淡的妥协中,浮现出一抹茫然。
柏咫涯沉默片刻。
算了,换个话题吧。
他问道:“你对暗君会的实验一点都不了解吗?”
“圣会……暗君会进行了很多实验,但那顶多由各地执行使所负责,我根本无需在意这些小事。”
小事啊……
柏咫涯点点头,问道:“我发现暗君会的会员都……怎么形容呢……嗯,有些狂信。这是被灌输了什么理念吗?”
“他们入会后会被教授会内独有的灵气运转方式,这种方式会影响到脑神经,更多的我也不甚了解,总之会让人变得偏执一些。之后每日接受执行使和牙使的谆谆教诲,久而久之就那样了。”
“谆谆教诲,也就是言语洗脑咯。”柏咫涯的手指在桌上敲击着,“但你似乎并没有特别偏执啊。”
“我毕生所学都是君使……他亲自传授的,没有用那种灵气运转方式。”
谈起君使,司命的神情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一丝悲伤。
“原来如此。可是话说回来,既然你都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柏咫涯问道。
司命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很享受在暗君会里被众人尊敬的感觉?”柏咫涯问道。
“他人对我如何根本无关紧要。他们的生死存亡我也毫不在乎。”司命说道。
“哦,真是个酷女孩啊。”柏咫涯不咸不淡地说道,落在司命耳中却满是讽刺。
“我是君使大人养育长大的。他对我来说就是……!”
她的语调稍稍高亢了一些:
“重要的亲人。”
柏咫涯说道:“所以你对他言听计从。”
“……”
司命默认了。
她的双手紧握着贴在大腿两侧,身躯蜷缩起来,像是一只伤心寂寞的小狗。
柏咫涯的脸上既无同情,亦无厌恶,只是神色平静地俯视着她,不急不缓地问道:
“既然如此,那他现在要你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淡淡的光芒穿透窗户,洒在司命苍白的侧脸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