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大祭司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暂时没有大碍。”
白妩又问:“那魏王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魏王他.....”萧衍磕磕巴巴的回,“魏王他没说什么,但是看起来不太开心。”
白妩:“......”
头更疼了。
“算了,朕先进去,你们都在外面候着,谁也不许进来。”
“是!”
推开殿门,白妩一时间百感交集。
半个月前她还是居住在这里的孤苦无依的民女柳萋萋。
如今再进来,她已成了万人之上、君临天下的帝王。
命运有时候还真挺奇妙。
屋内没有燃任何东西,昏暗阴凉的有些瘆人。
白妩原以为容尘会奄奄一息的躺在踏上。
可没想到他此时竟穿戴整齐的端坐于窗前,一个人下着没有对手的围棋。
白妩轻“啧”了声。
被白御冥折磨成了这样还有闲心下棋。
这容尘也是个硬骨头。
她信步走了过去,不掩口中的调侃意。
“祭司大人可真让朕佩服。”
容尘一言不发的落下一颗黑子。
四周静谧的有些可怕。
只剩下了他执子敲击棋盘的笃笃声。
白妩倒也不觉得什么,抚了抚外衫便坐在了他对面。
头上金冠随之轻晃,发出了好听的叮铃声。
她这才发现他那个一直戴在脸上的金面被烧毁了一角,有些扎眼。
而他的眼眸也因为这块被损毁的存在显得有些晦暗阴森。
白妩笑了笑,当作没看到似的,抬手捏起了一颗白子,像昨晚那样径直落在了棋盘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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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是黑子的棋格中,它显得格格不入。
却又独领一切。
“祭司大人,不管昨晚那一箭有没有落在朕的身上,这弑君之罪,你也是逃不掉的。”
“哪怕你信徒遍布天下,可只要朕卖卖惨,再结合之前陵南镇的事,想要将您拉下神坛也不过朝夕之间。”
见容尘依旧像个木头似的坐在那一言不发,白妩砸了咂舌,撑在棋台上的手托住了下巴。
“魏王难不成给你灌哑药了?朕也没想到他竟敢对你下如此狠手,放心,朕定会找个机会好好责罚他的。”
容尘淡漠的眼神落在了那颗白子上,终于说出了这一天来的第一句话。
“这样的结果....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
声音虚弱却不失威慑。
哪怕坠落战损至此,他仍旧不肯放弃为神子的那份傲气。
白妩笑了。
“祭司大人这是何意?朕怎么能忍心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呢,你们.....可都是朕的得力臣子、左膀右臂呢。”
话毕,她直起身子,越过棋盘,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其实,祭司大人,朕还有一个法子可以饶你不死。”
她声色逐渐缱绻,葱白指尖抬起,轻轻划在了容尘脸上的那块金面上。
“朕觉得祭司大人秀色可餐,不如祭司大人留下,做朕的侍君如何?”
容尘终于因为她这句羞辱意满满的话有了反应。
他伸手攥住了白妩的手腕,抬起了一片死寂的眸,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生冷。
“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这张脸.....也不是你能看的。”
白妩笑出了声,红唇扬起妖冶的弧度。
“祭司大人此话何意?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东西是朕不能看、不能碰的?”
容尘平静的直视向她:“陛下当真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一切了吗?”
白妩挣脱开了桎梏,收回了手。
“你问的很好,朕现在确实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得到,但是你放心,慢慢的,一切都会有....”
说这话时,她毫不避讳的用着赤裸眼神打量着容尘。
就好像是一个罪恶滔天的妖精在垂涎着满身清冷的神明,誓要把他拉入地狱般。
容尘紧了紧指尖,将手重新放回了棋盒中,拿起了一颗黑子落下。
随后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陛下,您的左手怎么了?”
白妩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裹着纱布的左手腕。
会意的勾了勾唇后,她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
“被卫世子抓了一个晚上,磨破了皮,让太医包扎的,怎么,祭司大人前脚刚拒绝朕,后脚就开始关心起朕来了?”
容尘收回目光,恢复了淡漠神色。
见他又不说话,白妩倒也不气,只是轻笑一声道:“祭司大人可以慢慢考虑着,不用这么快给朕答复。”
“朕,等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