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有没有可能,醉之是月出的帝王相?”薄奚尾生直起背,一手紧握浑身颤抖的小醉之,一手递去国书,“上头正有出兵的好由头,但月出这种地方,阿爹是瞧不上的。这帝王相岂不是美事一桩?”
从进门时叶泫芝与七空子便屏息凝神,跪得腿麻,耳边也聒噪。若不是为醉之,他两个怎会受这样的气?沉着性子见苍皇安静下来,这两位余光看去,苍皇似乎是对此心动了,也可能,是尾生那两声“阿爹”让他心软了。他诛王家满门,独独赦免了王寂酒,收回郡王封号责其遣返月出。
午时行刑,王家人狼哭鬼嚎地毙命刑场。那血腥气尾生不想让醉之看见。醉之也很懂事,没有问爹娘。他抱着当康崽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等着被遣返,瞧着尾生太子送的那些东西发呆。当康崽子黑乎乎的毛色映得他那身孝衣更素净了。就这么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醉之是不是瘦了,好像轻了一些。醉之怎么哭了?”他迷迷糊糊地听见叶先生的声音,一睁眼已经在叶泫芝肩头。“阿娘。”他手指着,向马车的驰道上,“阿娘浑身是血。”
小鬼君转世的醉之向来看得到这些东西,不分梦醒。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有时甚至因为鬼魂面孔过于清晰分不清人与鬼。恰如此时。他母亲被黑白无常押着,哭喊“我的儿,你自己在这世上可怎么活……”,醉之也听见了。叶泫芝不忍他母子分离,挥手示意那二差稍等片刻。黑白无差焉敢不从。王夫人也知自己即将被押解冥府,脱了束缚后紧奔来,抱着醉之先是哭泣,醉之去擦拭母亲的泪,却穿空而过。一时悲情更盛。王氏强忍悲切,与醉之道,“我的儿,你要和叶先生戚先生好好学本事,一生从善树德,宁可只做个平凡书生,万勿走你父亲的老路。”又觉此事甚遥,“以后娘不在身边,你可要三餐按时,勤锻体,勤读书,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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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也要保重,儿子没用,不能孝顺您了……”
生离死别,总归是人鬼殊途。
醉之送别母亲,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叶泫芝换了湿了一片的衣裳,将熟睡的醉之护在怀里,“小七,你去告诉冥府,别再让这些“人”出现在醉之眼前。”
“我也是这样想。”七空子抚了抚醉之的头,蹙眉心疼道,“这孩子真是命苦。唉。可又有太子为其开路,也不知幸或不幸。”说罢,便回了冥府,此处不提。
大抵是心有灵犀,将出西华城时,醉之悠悠醒了。薄奚尾生从怀里掏出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