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残阳渐落,铺得满天彩辉,零星几颗璀璨星辰缀上天幕,暗色下浮云滚滚涌动,月升日落,日升月潜,一半明媚一半幽。
幽寒月色下,紫玉谷银光铺满,灵气涨满而溢出,护心镜光芒如天之日,衬得附近亮如白昼。
千里之外,神魔谷的封印狠狠颤抖了几下,旋即逐渐平息了下来。
滚滚不绝的洗魂海海水,汹涌地冲击着孽天柱,却在一瞬之间风平浪静。
月魄和绍衣愁眉苦脸地批着公务。
天光明明暗暗,不知第几日,有风吹过凝玉居,被压在锦囊下的那张字条轻飘飘浮起,落在了少女的眉眼上。
她似是有些痒,睫翼轻轻颤了颤。
窗户半开着,薄透的窗纸遮不住日光,有些又从窗隙内泄进,映得屋内明亮了许多。
风斜斜地吹进,裹着些许凉意。
倏地——
一滴冰凉砸落她眉间。
她轻蹙了蹙眉,无意识地抬手把脸上的字条给撇掉,手随意地搭在一侧。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多久。
她终于醒了。
丝丝冰凉顺着风溜进屋内,滴滴点点落在她脸上。
江挽烦躁地起身,一把将窗户给关上。
她大脑迟钝地盯着地面半晌。
良久,她才渐渐回神。
江挽内心咯噔了下,几乎是立刻走向前去推开了屋门。
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太阳雨。
凉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一时之间竟有些睁不开眼。
她努力地回忆着。
脑海中的记忆始终停留在紫玉谷,她走到扶泽身侧时闭眼的那一幕。
像是有什么东西,逐渐攀上了她的心头,带来一阵酸涩密麻的疼痛,一时竟有些难以呼吸。
心口如被针扎,疼痛是那般的尖锐。
她轻轻眨了眨眼。
在那样一个平常的时候,她听话地闭上了眼,却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生与死,依旧未定。
她慢慢地蹲下了身,倚靠在门边,缓缓抬手捂住心口,试图通过长生契而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什么也没有。
心口空荡荡的一片。
长生契早在她被一剑穿杀之时,碎裂消散。
如此,她才算是真正与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