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静静的听着，丝毫没有打断。

山子觉得心里拧着个儿地疼，就像是被铁丝儿箍紧了，又疼又憋得慌，令他窒息。

他听到宋小美说，后悔，希望头一个遇到的人就是他。

也想跟着说，我也后悔啊。

我后悔为啥没能再早点儿当兵呢，要是再早点的话，会不会就能在那个人渣前面遇到你了，是不是就能保护着你不让你受到那些伤害了。

可是山子清楚，眼下说那些话根本没有半点儿意义。

他跟江城不同，人江团还会写字儿，还会看信的，从前可是读过书的，可他王大山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盲。

要他说出多好听，多能哄人的话比登天还难。

但江团说过的那句话对。

哄媳妇儿不用文化，用真心就行。

你只管掏心掏肺，对方就一定能明白的。

山子抿了抿嘴，强劲有力的双臂仍然结结实实地搂着宋小美。

他在她耳侧，哑着嗓子有些笨拙又无比认真地说：“小美。”

“我知道类似的话我可能已经说的太多了，估计你早就听腻了。”

“但是我还是要说。”

“我不在乎，真的。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不明白是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姑娘到底有啥用，是能换粮吃还是能换枪使。”

“这么多年，我在部队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事情也都算是见识过了。”

“你知道么... ...当初我跟着我们江团去山里出任务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我那个时候儿就想... ...”

“我就想。”

“只要老天爷能让我活着回去，他就是把一切我有的东西都拿走，只给我剩个你，我也知足！我也美！”

“真的！”

“... ...呃，嘿嘿嘿，这话说的好像也不太对哈，我本来也没啥东西。”

“存下的那点儿钱都是有数的，你也都知道。”

“反正我就说那么个意思，你能明白就行了！”

“所以吧，自打那以后，我真的特别感恩老天爷，我感恩他能让我囫囵个儿的回来，他能让我再看到你。”

“你在意的那些东西在我这儿真就不算个事儿小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