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点出了宁绝的身份,本以为能看到他紧张无措的表情,却不料曹伯将太师椅搬到他面前时,宁绝十分镇定的颔首回了句“谢王爷”,然后就端端正正坐下了。
他……没有半点讶异,没有丝毫惊恐,整个人平静得好似早有预料。
“咳咳……早闻宁大人少年英才,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谬赞了。”
宁绝垂下眼帘,谦恭应和:“此前造访贵府,未能前来拜谒,是下官失礼,还望王爷见谅。”
他以下官自称,摆明了两方立场。
安昭良摆摆手,并未在意,反问道:“宁大人是哪里人?”
“下官生于鄞州白城。”
“哦,白城。”他浅浅笑着:“倒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
宁绝笑而未语,等着他接下来的后话。
安昭良看了他两眼,见他沉默,便继续说道:“宁大人年纪轻轻,已是探花之身,如此后起之秀,实属百年难得,合该普天同庆……不过,你在鄞州诸城报喜就算了,如今跑到潞城来,难不成这里也有你的亲戚?”
终究是身子骨不行了,不管怎么压抑,说完这段并不算长的话,他止不住喘起粗气,跟爬了几座山一样,哼哧哼哧的……
咳嗽声再度响起,曹伯在一旁给他抚背顺气,宁绝轻皱眉头,放低了声音:“潞城无下官亲属,下官也非休假离京。”
能知道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目的,装傻罢了。
“哦?那宁大人是来此作何?”他喘红了脸,轻轻推开曹伯。
“余泗一案已尘埃落定,但那些贩卖出去武器尚未寻回,所以,陛下命下官清查此事,追缴那些原本不属于各州城的东西。”
追缴,重在缴字。
不属于他们的,可不单指那些武器。
枯瘦的手指攥紧了绸衣,安昭良道:“大昇七百多州城,宁大人偏偏到了本王封地,难道皇帝想用本王来敲山震虎?”
“下官若是去了别处,别人应该也会有同样的疑惑。”
宁绝不紧不慢的笑道:“所以,王爷多虑了,只是机缘巧合,刚好到了这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