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作敢当,”郑琰忽然转过头来,戏谑地看着姜冕。
姜冕无话可说,徐凤鸣说:“事情已经过了,殿下,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晚了。何况……殿下也说了,倘若再回到当日,你仍然会做一样的决定,那么殿下今日做出这一副愧疚的模样有何用意呢?”
“我……”姜冕语塞。
老实说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对不起徐凤鸣、对不起姬玟、对不起那死去的百姓和士兵。
然而现在这种做法实在太为人所不齿了,看似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虚伪懦弱,道貌岸然。
“殿下,用粗俗的话说,”郑琰又将头转了回去:“您这叫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姜冕:“……”
“想来殿下也听说了,京麓学院正在重建,”徐凤鸣说:“倘若楚国真的出兵驻守洛阳,那么一定会再次引起其余四国出兵围攻,我们今天将殿下救出来,就是想避免安阳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徐凤鸣说完,顿了顿,又说:“殿下不必这么快就给我们答复,现在还有时间,殿下可以考虑考虑。若是殿下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也不会强迫殿下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徐凤鸣说完,就跟赵宁和宋扶走了。
老实说,话已至此,他跟宋扶也说不准姜冕最终会不会答应。
何况,就算他答应了,还有姜勤和谢佑这两个变数。
“接下来就要看那宋王后和王跃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了。”宋扶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姜冕这条路走不通,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想办法让启国和宋国出兵了。
王宫有刺客那事闹得太大,这几天浔阳城戒严,他们没办法跟王跃和宋王后碰面,是以不管什么样的计划都得暂时搁置。
这几日徐凤鸣几人没有再去打扰姜冕,只留下个郑琰守在他身边。
他走到哪郑琰就跟到哪,晚上睡觉时,郑琰就躺在他榻旁的地上。
那绝对是服务周到,寸步不离。
想当初……
闵先生让他保护赵宁的时候,他都不曾这么贴身保护过。
如此过得几天,姜冕有点过意不去了。
午休时,两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躺在地上:“郑……”
“我叫郑琰,”郑琰大剌剌地躺在地上。
“郑琰先生,”姜冕说:“你不用如此劳累守着我,我不会跑的。”
“殿下,您误会了,我守着你不是怕你跑了,”郑琰闭着眼睛,语气语气平静:“是保护你的安全。”
姜冕:“宋先生不是说长春阁是最安全的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也是以防万一”郑琰说:“何况,这是我家公子的命令,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姜冕:“若是因为你家公子,我可以去跟他说……”
郑琰睁开眼侧头去看姜冕:“殿下,你若是实在睡不着的话,咱们可以起来聊点别的,比如说怎么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一次性将人打晕?”
姜冕:“……”
郑琰促狭地笑了起来,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郑琰起身出门去隔着琉璃瓦看了一眼,又是官兵来搜查了。
今日这官兵似乎是有备而来,并不理会雪娘的阻拦,直接上了五楼,在五楼徘徊。
郑琰眉头紧皱,呢喃一声:“不对劲啊……”
“什么?”姜冕走了出来,站在郑琰旁边朝下望,瞧见下面官兵在五楼徘徊,似乎在找暗道:“难道他们知道长春阁上还有一层?”
郑琰没说话,拉着姜冕进了屋,关上门后拉着姜冕走到架子旁,顺手取下一个帷帽戴在姜冕头上,又拉着他走向窗台边。
他朝下望了望,发现下面没有士兵,一手环过姜冕的腰:“殿下,抱稳了。”
说着他抱着姜冕飞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姜冕:“!!!”
郑琰一手抱着姜冕,一手扒着窗沿,两人脚下踩的砖瓦是装饰用的,不到三寸。
姜冕:“……”
郑琰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表情十分玩味,他似乎是故意的,竟然直接松开了手,带着姜冕往后倒去。
姜冕呼吸一紧,心跳猛地跟着一顿,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抱紧了郑琰的腰身。
郑琰脸上的笑更为明显了,他伸出一只手按着姜冕的帷帽,只见他半空中腰身一扭,扑向长春阁外的柳树,一脚蹬在柳树枝干上,一旋身,张开左手带着姜冕飞向江面。
姜冕的帷帽脱落,显出他玉琢般的容颜。
帷帽跌到水中,郑琰伸手接了个空,只得作罢,他足尖于帷帽上轻轻一点,身子一纵,轻飘飘地跃上了江面上的一叶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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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船夫被这两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当即喊了起来。
郑琰抱着姜冕的腰没松手,他揽着姜冕往自己怀里一带,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脖颈处,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随后手指一弹,几枚铜钱便飞到了船夫装钱的匣子里:“今日天气不错,带着心上人来游玩一番,岂料来的不是时候,看见您已经开船了,这才有此一举,实在对不住。”
“无妨无妨!”船夫弄清楚事情原委道:“公子这一身轻功好生了得。”
“说来惭愧,”郑琰说:“我读书不行,家中老父便耗尽家财为我请了个师傅学武,希望我学成之日能在战场上立一番功劳。不曾想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没来得及去战场上厮杀,反倒先用来哄心上人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