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屋子朱袍官员愣愣地看着他。
王洗马眼睛一扫,落到顾家人身上。
顾家人张了张嘴,比划了一个口型,正是“棉花”两字。
王洗马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满屋人围观了近半个时辰,何日吸溜一声,把最后一口酒水饮尽。
“现在用完餐了,该说一说你为何而来了吧。”王家人忍着怒气,开口问道。
何日轻轻一点桌子:“大郎差遣我来,收购你等手中的棉花。”
王家人深吸一口气。
局势当头,他们便是不想卖,也必须要把这些东西出手。
“价钱?”王家人言简意赅地问道。
何日竖起一根手指:“一文钱一斤。”
王家人瞪圆了眼,直接嚷了起来:“好大口气,尹煊…尹县伯也不怕吃撑了!”
“方才我作价三文,那位没应下来。”何日摇摇头,一刀砍到大动脉上去,“但那只是刚才的价钱。”
“现在就是这个价。”
王家人蓦得转头看向顾家人。
顾家人点点头:“是我之过。”
王家人吐了口气,这话代表着顾家人把这件事给认了下来,以五文价为限,他们这些人损失了多少,顾家人都会赔偿他们。
“两文如何?”顾家人又把目光转向何日,开口问道。
何日摇了摇头,固执地竖起一根手指:“一文。”
“这是底线。”
“你也知道…这么大的货源,一时半会无人能吃得下去,更不要说他们包括你们并不会用棉花,不是吗?”
顾家人咬了咬牙,思考了一会,艰难地点了点头:“那便一文吧。”
何日一拍桌子:“好气魄。”
“今日晚些,清点好棉花数量,送往大通坊,钱财自会在那时给予你们。”
说着,他一边收拾桌子,要把这些残羹剩饭带走,生怕自己离开后,这些人会忍不住舔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