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你可有什么想法?”
范增叹了一声。
若是换做主公霸业得成,有此名声,青史留名,他倒是会有些欣慰。
纵使项羽心下不悦,对他多有猜忌。
那也没事。
他大可归隐山林,从此销声匿迹,只留下功与名,全凭后世评说。
但现在不一样啊。
以项羽的气量、性格,必定更加刚愎自用,甚至不再采纳他的谏言。
想要以此来证明他的霸业,乃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着他范增。
哎。
好一个散谣毒计!
“先生慎言啊。”
“属下亦是觉得此乃朝廷的奸计,派人散此谣言,有意离间先生与主公的关系。”
“依属下之见,必是出自丞相贾诩所谋划,先生不得不防。”
李严眼皮一跳,面上有点尴尬。
看着,满脸阴沉的范增。
心下不由冷笑。
现在该明白,被人用计陷害、离间的感觉了吧?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文和此计,真是妙不可言。
他这段时间待在范增的麾下,也是时刻想着,该有什么法子报仇。
只要让项羽对范增心生猜忌,不管是杀了,还是驱逐。
少了智谋之士,再想拿下冀州,难度至少降低一半。
“哼!”
“贾诩,贾文和。”
“此人老朽自是记得,当初天子小儿广布天下的昭文,恶语中伤李渊、董卓、乃至我家主公,便是出自此人之口。”
范增一声冷哼,手里的拐杖猛敲地面。
发出的沉闷声响。
正如他此刻心情一般。
一报还一报,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先生,有句话属下或许不该多言,只是严在朝中沉浮数十载,最是明白一个道理。”
“为臣者最忌功高盖主,月盈则缺啊。”
“先生已是耳顺之年,视金银为粪土,视女色为枯骨,却唯独于名而不愿有失,兢兢业业,大小事情,无不亲力劝谏主公。”
“今有朝廷借此机会散谣,未尝不是因为先生本身之缘故。”
李严眯着眼,神色认真。
“先生,过于重注于名声,则必定要受名声所累。”
“...”
“正方所言大善。”
“老朽活了一辈子,临了临了,竟然是连这一点都不曾看透。”
“多谢正方出言提点。”
范增眼前一亮,随后面色愈发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