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看吧,谁怕谁?戴正光鼓起勇气,终于把手伸向那摞子材料,眼睛却望向卫生间:“靠,啥玩意?”
那些复印的公安局卷宗是被害的五个女人的简历,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像是一叠子公司的求职简历。
姓名、年龄、两寸的正面免冠照,全都是靓眼睛、俏鼻梁、瓜子脸,露着浅浅的微笑。
也许是应了白崇林那句老话,漂亮的女人长得都差不多,这五个女人就象五个孪生姐妹,一看便知是同一个男人同一双眼睛挑出的眼中西施。
戴正光翻了一遍额头就冒汗了,再一翻脑子里便像钻进了一窝蜂;到第三遍,他只翻到了第二页。他的脑子就变成了没有频道的电视画面,哗哗地全是雪花,那些晃动的雪花变化着各种难以说清的形状。
白崇林走出卫生间,又进戴正光的卧室瞧了一瞧,回到客厅时,看到戴正光正眼含泪水,脸在痛苦地抽搐。脸色白得像张纸,一张年代古远的宣纸一捅就会破的那种。
“你怎么了?”白崇林像是被戴正光吓了一跳,实则却是暗暗高兴,他知道他带来的咖啡起作用了,但他还是故作关心地问,”你怎么啦?”
戴正光像是一只等待被宰杀的羔羊一样充满恐惧地看着白崇林。痴痴的,一种让人心动的温顺和无助。
那是一种傻了的眼神。
“你到底怎么了?”白崇林靠近前去扶着戴正光的肩膀,试着又摇了摇,“你别吓唬我,要不要叫救护车?”
戴正光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理智的清醒和内心的平静。
白崇林拿过那摞材料,又翻了一遍,边翻边说:“这材料我都看过了,这五个人中根本就没有周薇和司徒娟子,说明她俩都还没死。我拿这叠材料来给你看,就是要让你放心的,你却紧张成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她、她们也会,会死的,两个、四个?这样就就是……六个了……”戴正光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白崇林听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两个、四个、六个的?”
费了很大的劲,戴正光才对白崇林说:“死的这五个女孩中,有四个你认识。”
“四个?就这里面?”白崇林惊讶地指着那摞子材料。
戴正光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用手指指着那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尘封在他脑子里的那一页页粉红色档案,也轰然被打开——
苏红,女,二十九岁,原籍苏州,香港某银行高级职员。
严格地说,这个女孩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情人。因为周薇只是他还在少不经事的年纪里莫名其妙爱上的一个精神情人,整个过程充其量也只是一种单相思;而对于曾芸菲,他虽然和他上过床、做过爱,但他始终有一种被强奸诱奸的感觉,他知道她很爱他,但他却从来也没有一种被爱的感受,他只是躲着她、随着她,惟恐其恋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