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的夜很难过,至少孔有德是这样感觉的。
晚上除了稀粥之外,没有别的吃食,因为下雪的原因导致无法樵采,即便砍了一些树也是湿乎乎的不好燃烧,好歹吃完饭一众军官和军士都躲在营帐中组团取暖,各个帐子里都是青烟滚滚,薰的人眼疼。
“大哥。”李应元巡视完之后,走到了孔有德冷冷清清的帐内,说道:“你怎么不生火?”
“那些柴草先给伤病的弟兄用了。”孔有德深吸一口气说:“我的衣服厚,没事的。”
“大哥。”李应元脱下大氅席地而坐,说:“当初在铁山前线的时候,咱们也是缺衣少食,也不至于晾在外边没法生火,那时候睡到半夜会渴的不行,还得去外边找点干净的雪吃才行,虽然吃不饱饭,但是每次与鞑子交战前,毛大帅都会宰猪杀羊犒赏敢打前锋的人,大哥你顿顿都不错过,吃完了喝上一碗烧酒就拎起刀子冲在前边,那时候我还小啊,只能在营帐里等你们回来。”
“嗯。那时候真的没想啥。”孔有德说:“就想着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死了也就死了,最少也是死在了辽东,死在了自己的土地上。”
“说这干啥。”李应元笑着说:“弟兄们都没啥事,明天咱们就走,临走时干他一票,扮土匪的人都找好了,一定把今天的扳回来。”
“嗯。”孔有德点头称是,说:“别乱说话到时候,抢完就走,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
“杀完就是了。”李应元不在意地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正当李应元准备回去睡觉时,营帐被人拉开,走进来一个魁梧地汉子,因为缺乏照明,一时之间二人也有点懵,虽然孔有德治军不怎么严苛,但是除了几个心腹不打招呼直接进来,这个人却是不知道是谁,居然这么大胆。”元儿。”来人喊道:“你也在这里,太好了。”
“父亲大人。”李应元高兴地走上前来,抱着他说:“你不是去西北买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来人就是李九成,是东江军的老人,在军中素有威望,虽然年近五十岁,但是弓马娴熟,在长期的与后金战争中也是屡立战功。此番他是受孙元化的指示去西北买马,却突然出现在吴桥。
“李叔,你怎么来了?”孔有德也站起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