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彪站起来走到那胖子面前,安慰道:“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何谈什么彼此。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胖子揉着发红的眼睛说道:“我是临清千户所的百户,我叫朱大志,前几日和千户大人一起北上勤王,我与赵磊两个百户所的弟兄为大军先驱,大军商议尽快抵达京城,就走小路前进,结果遇到数千的鞑子,我军不敌,眼见鞑子气焰嚣张,我便领着手下的儿郎为大军殿后,苦战三天三夜为大军争取后撤的时间,后来渐渐不支才散入林中与那建奴纠缠,弟兄们饿啊,看见友军前来,就赶紧过来汇合,这位大人能不能先给些吃食,让这些儿郎吃顿饱饭?”
张元彪听着就感觉不对,几千建奴和这百户几十个人打了三天,只有评书敢这么讲,很想打断他的讲话又插不上嘴,见人家要吃的,就赶紧拉住他,一边说“辛苦了”一边指示李国藩的辎重队拿些炒面和热水分发给这些溃兵,己方队伍也停下来休息烧水。
朱大志一手拿着炒面,一手拿着水壶,跟两个穿双层号衣的汉子蹲在地上呼啦呼啦地吃起来。
“建奴大军的动向可有?”张元彪也踢开马扎蹲在那胖子身边问道。
“建奴恶战之后损失惨重,就北撤了。”朱大志一边说一边猛喝水,接着说道:“我本想带着手下儿郎追杀过去,却因为缺乏粮草作罢。”
“那此战一定斩获颇丰。”张元彪看着朱大志说道。
“本来砍了几十个建奴的首级。”朱大志面不红耳不赤地说道:“只是建奴纠集了千人扑来,我方未能抵御被冲散,建奴首级被夺回去了。”
“哎,朱大人大功于国,只是建奴凶残,导致功亏一篑。”张元彪假装叹息道:“只是我朝以首级点算军功,这一大功劳就没了。”
“大丈夫手持三尺剑,还怕没有鞑子杀?”朱大志抹抹嘴说道:“再遇到那些建奴,兄弟你就瞧好了,我杀他个七进七出。这炒面很美味,不知还有没有?”
张元彪都想笑了,也是忍住不再吭声,接着说道:“这些炒面多的是,只是给咱们临清的弟兄每人先分了这么多,倒不是我小气,只是饿了太久猛吃会出人命,先不要吃了,吃得多了会不舒服,咱歇歇,我让辎重队煮了些粥,等等再喝些稀粥。”
“兄弟你说得对啊。”朱大志恋恋不舍地看着空空的碗,接着说:“光听我唠叨了。还不知兄弟是哪个单位,姓甚名谁啊?”
“在下张元彪,是新军忠锐营的火器哨哨长。”张元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