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世界上,谁最幸福呢?呵……朕到了现在才明白,朕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明明十八年来,就在眼巴前天天晃悠着,可朕却以为他们都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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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是……是官员?”王承恩小心翼翼道。
“哈哈哈……大伴说的不错。”男人仰天大笑,“他们的主要工作呢,便是欺上瞒下。”
“除了利国利民的好事,其他的都照办,除了脸,什么也都要。”
“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
王承恩暗自攥紧拳头,随后又无奈松开,最终道:“陛下圣明。”
就算现在知道了又如何?
大势已去,那些狗官早就跑没了影,往日那些圣人之言,随风而去。
留下的,是一片狼籍。
身为太监,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做个旁观者。
云团遮蔽了明阳,使得四周暗了不少。
龙袍男人揉了揉双眼,随后便站起了身。
看见了,他都能看见了。
再看这北京城,心绪悲痛到了极点。
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来到歪斜的枯树前,用手掌轻轻抚摸着。
粗糙,而又冰凉。
“大伴,写吧。”
王承恩强忍住掉落的泪水,艰难点头,随后把装有信纸、砚台、毛笔的托盘放到平整的地面上,开始研磨。
“朕……自登极十七载,逆贼直逼京师……”
再次望向远处,长叹:“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
“然皆诸臣之误朕也!”
愣愣了好一会,才哽咽着继续说道:“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
“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无伤百姓一人。”
王承恩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猛的转头看向男人。
“陛下,不可啊!”
“可,朕说可就可,大臣不听朕的,武将不听朕的,难道连大伴你……也要不听朕的命令了吗?”
拿着毛笔的手,此刻剧烈颤抖着。
王承恩艰难的答应一声,便提笔快速在信纸上写着。
泪水,打湿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