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笳叹了口气,说:“一月前她害了胃病,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喝些汤食,后来请华佗大夫针灸,就好了些,但身子还是很弱。也不知两月后,能不能母子平安。”
两人说了会话后,刘笳又打量了董白少许,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又对陈冲取笑说:“都说阿兄园中藏有海棠,今日终于舍得让人看了?”陈冲摇首说:“也不是,只是怕人说闲话罢了。”
“陈庭坚也怕闲话?”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怎会不怕?”
“现在不怕了?”
陈冲说:“也怕,只是想我死后,希望太后能够帮衬一二罢。”
刘笳和董白听了都是一惊,这是陈冲第一次在她们面前谈及自己的死,而且又是如此突兀。刘笳连忙把话题岔过去了,她说:“我找阿兄,是来听听家乡故人如何,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
说罢,刘笳吩咐宫中开宴,又把平阳王刘澹与赵王刘程唤进来,一一与陈冲问候。按理而言,这两位宗王应当去藩国就藩,只是刘燮尚无子嗣,加上刘笳也疼爱二子,就一直把他两人留在京畿内,只是到目前为止,二人都没有什么权职,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
赵王刘程看到陈冲后,显得十分拘谨,只寒暄了几句便不再多言,浑然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朝气。陈冲有些感慨,大概是这些年无所事事,让这孩子有些颓废了吧。而平阳王刘澹倒还是一如此前般淡然,反倒与陈冲聊起淮南还有荆楚的战事来。出乎陈冲意料的是,明明没有参与朝政,平阳王却对战事情形了如指掌,而且颇有见解,浑不像闲居在家的人。
一番话谈下来,陈冲对刘澹有些欣赏,但同时也为他惋惜。以刘燮的个性,恐怕终刘澹一生,都难以发挥才能了。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未尝不是刘澹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