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过热汤喝过一口,稍微清醒了一些。再打量帐外的天色,发现天迹已有些蒙白,这让他眉头微皱,放下碗来问姬妾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姬妾抬眉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还一刻就卯时了。”
曹操顿时下榻站起,斥责她道:“我不是让你寅时唤我起来,怎么误了这么久?!”
姬妾颇为委屈,伏在地上轻声答道:“禀元帅,我在寅时唤过元帅。但元帅睡得很熟,并未唤醒。我便问了侍卫军中有无急事,他们说元帅今日无事,我便想,元帅往常睡得都极浅,未得歇息,今日多歇会也好,便没有再唤。”
不料曹操脸色却变得极为阴沉,他说:“我有事无事,是你该揣测的吗?我下的令,你只管照做便是,也敢替我做主?”
说罢,他挥手叫来信都令满宠,指着地上颤抖的姬妾,对满宠说:“此女违反军法,你把她拉到营门,当众杖毙,然后挂楼示众,还要传文各部,让他们引以为戒。”
满宠沉声应是,而后唤来两名士卒,将姬妾拉出帐门,哪怕姬妾泣声如雨,在地上连声求饶,但曹操与满宠视若无睹,不过两刻钟,满宠便前来向曹操复命说:“已经安排完了。元帅是否要安排名新的姬妾?”
曹操此时正看着地图,很快挥手说:“随意吧,主要是不会做蠢事。”
等满宠行礼退去后,曹操想继续昨夜的谋划,但精神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不自觉地去回想方才的梦境。他想,莫非子修是来给我托梦示警的吗?还是说他在九泉下在保佑我呢?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曹操拿不准。
正当他思绪如麻的时候,门外的士兵传来讯息,说西军前锋已经穿过口泉河,出现在平城以南四十里处,今日下午就将抵达平城,而主力也将在两日后到达。
曹操的神经顿时紧绷,他将一些黑棋子摆在地图东侧表示东军,一些白棋子摆在地图西侧表示西军,双方的距离相隔不过一掌。
他不无放松地想到,这场史无前例的大会战,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