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卒转身隔着车帘禀告说:“将军,我们当是到了卫休亭了,但前面好像有人设卡临检,将军把令牌借一下,我们派人和他们去交涉,让他们放行。”
“设卡?”麴义回忆了一下,反问道:“我来时卫休亭记得无卡,怎么几日后多了一处?”
“谁知道?”那老卒答说:“国家什么都好,就是管得太宽,什么时候多个卡,什么时候少个卡,都是寻常事了。”
麴义“嗯”了一声,挥手把大司马的腰牌掏了出来,递给那老卒说:“速去速回。”
那老卒双手接过腰牌,向麴义弯腰应了一声,而后策马快步向前走去。麴义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靠近关卡,忽然间一阵寒风吹过,官道两旁的松林被吹得簌簌作响,青色的松针也如雨丝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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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松针落地的轨迹。麴义看到了关卡中立起的几座草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最近晋阳又没有什么大事,为什么会无端设卡?
想到这,麴义的身子微微一颤,心头陡生险兆——这是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磨炼出来的生死直觉,也是纵横披靡的最大保证。而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石埠的浮桥之上,目睹着曹操上弦的弩机缓缓靠近。这使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人要害我!
卫休亭中的霸府士卒们并不知晓设计已被看穿,为首的法恪看过令牌后,很自然地就搬开鹿角,对那老卒笑脸逢迎说:“最近这里闹了山贼,所以才设了卡,还望大司马他见谅,勿要介怀才是。”
那老卒信以为真,笑道:“晋阳周遭也有山贼,真是胆大包天啊!”他在这里顿了顿,又自傲道:“不过大司马在此,便是天下山贼齐聚,也不过是些军功首级罢了。”说罢,很快就打马返回车队中。
眼见停滞的车队又重新启程,渐渐由慢变快,以飞快的速度向前驱驰,眼见最前面的马匹进入关卡,法恪忽地大声喝道:“拉索!”
惊变骤发!
两个在后面的士卒往左右分开,勐地从地上拉出一条绳索,正好卡在那匹马的双腿前,麴义的骑士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勒马,马匹前腿一跪,已然栽倒在地上。马背上的骑士也被颠下马鞍,摔断了腿骨,在地上呻吟。而这一人一马,正好拦住了车队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