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萧珪问道:“六郎近况如何?令兄韩御史一向尚好?”
韩洪答道:“朝廷迁都长安时,家父被派留守洛阳。六郎便与母亲一同留在那里,陪伴父亲。三兄仍在御史台就任原职,这份状告的内情,便也是三兄告诉我的。”
萧珪问道:“可知,是什么人告了我的状?”
韩洪说道:“这个,家兄没说。
萧珪微笑点头,心中明白就算韩家兄弟知道也不好讲,这无关交情与信任。身为大唐的官员,该有一点职业操守。在这方面,韩家人一直都做得很不错。
闲谈数语后,萧珪辞别韩洪,离开了京兆府。
回家的路上,依旧车马稀少,行人了了。
萧珪一边走,一边心中自做寻思。
严文胜也是琢磨了一阵,策马走到萧珪身边,说道:“先生,我思来想去,今日这桩案子,多少有些荒唐。”
萧珪道:“怎么说?”
严文胜说道:“分明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官司却打到了阁部和御史台。我估计宰相和御史大夫这些人见到官司,都会觉得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因此他们不想受理,层层将它下放,最终派了一位绝不可能为难先生的韩家人,前来审理此案。目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珪道:“你是想说,这一圈圈的绕下来,他们也不嫌累?”
“就是!”严文胜忿然道,“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要整人,也不想个好点的法子!”
萧珪道:“那你是盼着,我被他们整倒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严文胜连忙赔笑,说道:“我是觉得,这手段未免太过低级。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萧珪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件事情,应该不是那个孩子干的。他正忙着给他母亲守灵,暂时没空折腾。”
严文胜微微一怔,“那还能是谁?”
萧珪寻思了片刻,说道:“不管他是谁。我觉得,他都只有一个目的。”
“是何目的?”
“试探。”
严文胜皱起了眉头,“请问先生,该做何解?“
萧珪说道:“国丧期间聚众饮宴,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果上面有人想要整我,且又无人保我。凭此罪名将我活活整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明白了!”严文胜恍然大悟,“他们真正想要试探的,是圣人对待先生的态度!他们特别害怕先生,再次获得圣人重用!”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喃喃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不如,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吧!”